楊誠更懵了。</br> 自己的老大大難不死，居然還給自己改了個名字？</br> 從江冷變成了姜序？</br> “走吧，帶你去診所。”</br> 姜序皺了皺眉，走過去攙扶著楊誠站起身來：“胳膊怎么弄的？”</br> 楊誠頓了頓，老老實實地說實話：“前幾天送外賣，跟人搶道出了車禍，摔斷了。”</br> 他一邊被姜序攙扶著走著一邊嘆氣：“這些人原本是幫派那邊的張彪派過來調查我，看看我和凌果有沒有聯系的。”</br> “結果他們剛好看到我斷了胳膊，成了病人，就開始跟我要錢，各種欺負我……”</br> 說著，楊誠苦笑著看著姜序：“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br> 以前他跟在江冷身邊的時候，向來都是只有他打別人的份兒，根本不可能被人打。</br> 可現在……</br> 自己混得這么慘的樣子被老大看到，楊誠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br> “不丟人。”</br> 姜序沉默了許久，才沉沉地嘆了口氣：“是我的問題。”</br> “我當時……只顧著凌果，沒有考慮過你們在我死后會變成這樣……”</br> “你沒錯。”</br> 楊誠連忙搖頭：“老大，我敬重你，不光是因為你打架厲害，是幫派的主心骨，更是因為，你對凌果的態度。”</br> “一個男人，能夠重情重義到為了心愛的人放棄生命，那他一定是重感情的。”</br> “咱們這種人，在外面風吹雨打地混，人和人之間沒有絕對的利益，唯一能夠讓兄弟們為你賣命的，就是感情。”</br> “重感情的事情，怎么能是錯呢？”</br> 楊誠的話，讓姜序沉沉地嘆了口氣：“你啊。”</br>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夸他，不管他做的對還是錯，楊誠都不會吝嗇自己的詞句。</br> 很快，兩個人到了診所。</br> 姜序找診所的醫生要來了消毒和包扎的藥品，一邊給楊誠處理傷口，一邊將自己死后經歷的這些事情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楊誠。</br> “還能兄弟兩個共用一具身體？”</br> 楊誠瞪大了眼睛，艱難地消化著姜序給他的信息。</br> “嗯。”</br> 姜序勾唇：“或許明天你一覺醒來，就是我弟弟在你面前了。”</br> 楊誠頓了頓：“那你們兄弟兩個互換的時候有征兆嗎？或者有什么時間規律？”</br> 姜序沉默了一瞬，搖了搖頭：“我不清楚。”</br> 但從這幾天看來……</br> 韓敘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他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了。</br> 之前在藝術館外面他給厲景川打完電話之后睡著了，本來就應該變成韓敘的。</br> 可沒想到，那次醒來之后，還是他。</br> 在陪著凌果回海城的飛機上，他也睡著了。</br> 可再次醒來之后，他還在。</br> 這么算下來，自己這次出現，已經有足足兩天多的時間了。</br> 這是之前從未出現過的狀況。</br> 他能明顯地感覺到，韓敘的人格是在抗拒出現想要自我毀滅的。</br> 但他什么都不能為自己的弟弟做。</br> 這讓江冷覺得絕望和迷茫。</br> 這時，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凌果打過來的。</br> 姜序皺眉接了起來。</br> “你……是遇見什么事兒了嗎？”</br> 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小心翼翼：“你已經出去快兩個小時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