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凌子安的話,凌果捏著手機的手猛地一頓:“他們找我做什么?”</br> 凌子安無奈地嘆了口氣:“果果,我不信你猜不到他們的目的。”</br> “江冷活著的時候,他的幫派里有很多人就看你不順眼,一直想要讓江冷離開你,拋棄你,還說你的存在,會讓江冷沒有了威嚴和威信……”</br> “現在江冷為了你而死,這些人之前沒有動作,可能是因為看在江冷尸骨未寒。”</br> “現在……他們終于開始想要對你動手了。”</br>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蒼老了很多:“今天已經有兩三批人到家里鬧事找你了……”</br> “因為咱們凌家的公司有榕城的厲景川罩著,再加上我已經是個老頭子,你我之間從你和鄭浩彬離婚之后在外人看來就感情一直不好……所以他們才沒有針對我。”</br> “但是,你真的不要回海城來,爸爸年紀大了,也沒有能力,根本保護不了你……”</br> “我聽那些人說,他們幫派里的人達成了共識,不管是誰,先抓住你送到幫派里去,就可以取代江冷之前的位置……”</br> 父親的話,讓凌果倒吸了一口冷氣。</br> 半晌,她才頓了頓:“我知道了。”</br> 電話那頭的凌子安嘆了口氣:“你在外面好好保重。”</br> “為了不暴露……以后我也不會再給你打電話聯系你了,一旦被人發現我和你有聯系,我在這邊的日子也不好過。”</br> “你……”</br> 男人頓了頓:“你也不要再聯系我了。”</br> “只要你平安就好,我沒有別的期待了。”</br> “好。”</br> 凌果閉上眼睛,吸了吸鼻子:“你也好好保重。”</br> “一把年紀了,就不要總是東奔西跑的了,和齊阿姨一起好好生活。”</br> 齊阿姨是凌子安一年前雇傭的保姆,兩個年齡相仿的人日久生情,已經在前不久領證結婚了。</br> 也正是因為知道爸爸有齊阿姨照顧了,凌果才放心地遠走他鄉,沒有再回海城。</br> 現在想想,如果沒有齊阿姨的話,或許她早就因為放心不下父親回到海城了。</br> 那么,現在的她,會過著什么樣的日子,甚至會不會有命在,都很難說。</br> “嗯。”</br> 凌子安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br> 凌果捏著手機,聽著里面嘟嘟嘟的忙音,心臟像是被什么抓緊了一般地疼。</br> 良久,女人放下手機,認真地端詳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那份糕點。</br> 或許是太孤獨了,也或者是現在的心情太糟糕了。</br> 她居然有點想和那個一直跟著她的黑衣人一起聊聊天,喝一杯。</br> 但片刻后,她就甩了甩頭,趕走了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br> 既然對方跟蹤了她這么久,都沒有主動靠近自己,也沒有和自己說一句話,那就證明,對方只是想遠遠地保護她,不想和她有太多的交集。</br> 或許,他只是受命于黎月厲景川他們來保護她的保鏢而已。</br> 她沒有必要非要打破兩個人之間的這份平衡。</br> 想到這里,女人嘆了口氣,坐回到椅子上開始吃起了蛋糕。</br> 剛動了沒幾口,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br> 是陳唯發來的消息:“明天有空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