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br> 站在門外的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帶著小寶和左安安尸體失蹤的男人,尹俊辰。</br> 此刻,他撐著雨傘站在門外,眼里布滿了紅血絲:“是我殺了鄭青。”</br> 鄭青安排沈薇殺了左安安,這個仇,他原本就是想自己報的。</br> 只是,他沒想到,他一直埋怨的,那個害死了左安安的黎月……</br> 會在昨晚那樣的場合上,不顧自己的以后和名聲,直接對著鄭青動刀……</br> 原本,對鄭青動刀的,應該是他尹俊辰而已。</br> 也因此,在看到了昨晚的新聞之后,尹俊辰決定不再蟄伏,動身去了醫院,切斷了鄭青最后的生路。</br> 如果不是沈薇昨天已經在牢里了,或許他還會解決掉沈薇。</br> 看著面前尹俊辰憔悴的臉,厲景川嘆了口氣:“我已經猜到是你了。”</br> 所有榕城的出入境的記錄里,都沒有尹俊辰和小寶。</br> 那也就證明,尹俊辰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榕城,只是帶著小寶和左安安的尸體躲起來了。</br> 昨晚發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尹俊辰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毫無動作。</br> “我想帶小寶和安安離開。”</br> 男人抬起頭來,用那雙猩紅的眼睛看著厲景川:“昨晚你說的話,我也都從在場的人拍下的視頻里面聽到了。”</br> “我不需要你和黎月幫助我照顧小寶。”</br> “我現在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安排一輛貨車,讓我能帶著小寶和安安,平平安安地離開榕城。”</br> “我會好好地撫養小寶長大,安安心心地做一對普通父女,離你們遠一點。”</br> “安安會遭遇到昨天的一切,都是因為認識了你們這群人,如果她不認識你們,我們的生活會平平靜靜的,根本不會遭遇這種事。”</br> 男人的話,讓厲景川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br>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br> 尹俊辰說的都是事實。</br> 如果尹俊辰和左安安不認識他和黎月,或許現在真的會在過著平淡又普通的生活吧……</br> 想到這里,男人嘆了口氣:“我答應你。”</br> 他也希望,以后尹俊辰能夠帶著小寶遠離他們這些人,好好地過他們的生活。</br> 他在商場樹敵太多,經歷了左安安的事情之后,所有人都會知道,尹俊辰和小寶對他們夫妻兩個的意義是什么。</br> 如果他們再像這次的鄭青一樣,把注意打到了左安安的女兒小寶的身上……</br> 那一切將不堪設想。</br> “為了保險起見,我希望你和小寶能隱姓埋名,不要再被找到。”</br> “我會的。”</br> 尹俊辰點了點頭,苦笑了起來:“鄭青死后,我也會變成殺人兇手。”</br> “改名換姓,對我和小寶來說,都好。”</br> 見他這么說,厲景川也只能嘆了口氣,點頭:“準備什么時候走?”</br> “現在就走。”</br> 男人嘆了口氣,聲音里帶著幾分的鼻音:“但是厲景川,我還有一件事想求你。”</br> “你說。”</br> “我希望。”</br> 男人抬眼看著厲景川:“我希望你們任何人,都不要知道我和小寶去了哪里,你和黎月都不要找我們。”</br> “我和小寶,一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們,特別是黎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