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了聳肩,黎月將手機塞回到黃璐的手里,“繼續工作吧,上班時間,少看這些無關的東西。”</br> 黃璐震驚地嘴巴都合不攏了,“黎總監,對于這件事……你就沒有什么想解釋的嗎?”</br> 黎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需要和你們解釋嗎?”</br> “或者說,我解釋了,你們就會信嗎?”</br>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黎月淡淡地勾了勾唇,轉身進了辦公室。</br> 其實她并不怎么在乎顧星晴搞的這些小動作。</br> 她早就過了那種為了別人的眼神和議論生活的年齡。</br> 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這些設計稿全都畫好,換取一次堂堂正正地,帶著云嶼和念念出去玩的機會。</br> 又是一整天的忙碌。</br> 下班的時候,助理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她的房門,“黎總監,有人找您。”</br> 黎月垂眸看了一眼時間,晚上五點。</br> 她無奈地笑了笑,以為是南潯準時來接她下班,便淡淡地開口,“讓他進來吧。”</br> 沒多久,辦公室的房門打開了。</br> 進門的卻不是南潯。</br> 而是厲家老太太。</br> 在兩個傭人的攙扶下,老太太兇神惡煞地走進來,然后頤指氣使地在黎月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要不是今天看到新聞,我都不知道,原來你跑到我孫子的公司上班了!”</br> 黎月勾了勾唇,笑了。</br> “老太太,你當初把我從藍灣別墅趕出去,是因為收了顧曉柔的禮物。”</br> “怎么,現在又要把我從厲氏集團趕出去了?”</br> “這次你收了誰的禮物,顧星晴的?”</br> 聽她提到顧星晴,老太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提起我孫媳婦!”</br> “你做的那些丑事以為我不知道嗎!?”</br> 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狠狠地敲著拐杖,“因為嫉妒星晴,你還把她最喜歡的畫家的畫都弄壞了!”</br> “今天星晴去老宅看我的時候,都委屈地哭了!”</br> “那是她從少年時代就喜歡的畫家,結果你就這樣毀了她最喜歡的一幅畫!”</br> 老太太越說越生氣,恨不得直接用拐棍敲爆黎月的腦袋,“之前景川和顧曉柔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三番五次地使絆子,最后到底讓景川和顧曉柔分開了。”</br> “現在我真正的孫媳婦回來了,念念真正的媽媽回來了,我不會允許你再破壞景川的家庭!”</br> 說完,她抬手直接指著辦公室的門,“你給我滾!”</br> “我們厲氏集團不需要你這樣不檢點的員工!”</br> “要么你現在滾,要么我立刻去找景川,讓他把你開除!”</br> 黎月覺得好笑。</br> 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目光淡淡地看著厲老太太,“那你就去找厲景川好了。”</br> “看看他愿不愿意把我這個努力工作的員工開除。”</br> 女人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厲老太太。</br> 她什么時候被這么挑釁過?</br> 老太太憤怒地站起身來,拄著拐杖大步地走到黎月面前,“努力工作?”</br> “我們厲氏集團從來就不缺努力工作的員工!”</br> 說完,老太太一把扯過桌子上她剛畫完的一張設計圖。</br> “滋啦——!”</br> 在黎月震驚的目光下,那張設計圖一分為二。</br> 厲老太太甚至覺得不夠,還想繼續撕。</br> “有完沒完!?”</br> 眼看著自己的心血被這老太太胡攪蠻纏地撕壞,黎月心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br> 她直接抓住厲老太太的手,將被撕成兩半的設計圖搶過來放到一旁。</br> “賤人,敢攔我!”</br> 也不知道顧星晴給厲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湯,老太太憤怒地瞪著黎月,“你弄壞了別人最喜歡的畫,我弄壞你一張設計圖怎么了?”</br> 她不管不顧地伸出手,還想去抓黎月放在辦公桌上的其他設計圖。</br> 黎月直接扣住她的雙手,情緒終于被厲老太太給點燃。</br> 她最討厭別人碰她的設計圖!</br> 這厲老太太還不單單是碰,她是想直接毀掉她的勞動成果!</br> 脾氣再好的人都受不了的。</br> 她死死地抓住她的手,瞪著她,“別說我弄壞的不是南潯的真品,就算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我!”</br> “黎總監……”</br> 這時,施淺淺敲門進來,“厲總讓您……”</br> 話還沒說完,她就看到了黎月怒目地瞪著厲老太太,扣住老太太的手的模樣。</br> 震驚之余,她還不忘討好厲老太太。</br> 施淺淺一個箭步沖上去,“黎總監,你放開厲老夫人,她可是厲總的親奶奶啊!”</br> 她這話說完,厲老太太眉頭一皺,直接慘叫了起來。</br> “哎喲——!”</br> “殺人了!”</br> “骨折了!”</br> “我這一把老骨頭,要被她掐死了!”</br> 老太太的哀嚎聲,吸引了整個辦公室員工的注意。</br> 整個設計部的員工都圍在門外,偷偷摸摸地往辦公室里面看。</br> 施淺淺更是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有力的靠山。</br> 她攙扶著厲老太太,一臉的痛心疾首,“奶奶,您沒事吧?”</br> “要不要我帶您去醫院看看?”</br> “不用了……”</br> 厲老太太眼淚汪汪的,“帶我去找我孫子,讓他給我評評理!”</br> “我怎么說都是厲氏集團的長輩,這女人居然敢這么對我……”</br> 施淺淺咬牙,連忙點頭,“好,我現在就帶您去!”</br> 說完,她攙扶著厲老太太,兩個人一起離開了。</br> 黎月站在原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br> 辦公室的門開著。</br> 員工們都探頭探腦地偷偷往里面看。</br> “都不用工作的!?”</br> 冷眸斜了一眼外面的人,黎月直接“砰”地一聲將房門關上。</br> 疲憊地坐回到椅子上,她看著桌子上那份被撕成了兩半的設計圖,心里焦躁萬分。</br> 她用了整整一個下午,才終于將這幅設計圖畫好。</br> 本來厲景川給她的時間就少,現在平白無故地少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這張還要需要花時間補救。</br> 沮喪,無奈,悲憤。</br> 各種情緒充斥著她的胸腔,黎月伸出手遮住自己的臉,長長地嘆了口氣。</br> “黎總監,這是怎么了?”</br> 猛地,辦公室的門打開,傳來一道溫潤的男聲來。</br> 南潯來了。</br> 黎月無奈地嘆了口氣。</br> 她收回手,指了指桌子上碎成兩半的設計圖,“你看。”</br> 南潯是個畫家,他最能體會這種心血被摧毀的無奈。</br> 男人的眉頭皺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碎裂的設計圖拼合起來,“要不,我幫你?”</br> “我給你做助理,幫你臨摹怎么樣?”</br> 看著他真誠的眼睛,黎月終于忍不住地笑了笑,“你身價太貴,這個助理我可請不起。”</br> 收拾好心情,她站起身來,“不管了,明天再說。”</br> 反正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了,她早上就和南潯約好了晚上一起搬家。</br> 南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笑了,“也好,搬家也許能讓你心情好上一點。”</br> 黎月收拾好東西之后,兩人便一起出了辦公室。</br> 還沒來得及走出設計部,就迎面撞上了匆匆進門的施淺淺。</br> 女人居高臨下地看了黎月一眼,“黎月,厲總說了,讓你過去一趟。”</br> 黎月擰了擰眉,越過她繼續向外走,“下班時間,有事明天說。”</br> 看她要走,施淺淺一把拉住她,“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可能你明天都不用上班了呢。”</br> “老夫人知道厲總為了你,給南潯那副畫賠償了一千萬,正在發脾氣讓你還錢呢。”</br> 女人的話,讓一旁的南潯淡淡地挑了眉,“居然是為了這件事?”</br> “我跟你去會會他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