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反應嗎?”</br> 韓敘皺著眉仔細地回想了一遍。</br> 最后,他抬眸看了米柯一眼:“沒什么特別的。”</br> “除了他和你說的一樣,說我跟他以前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br> 說起這個,韓敘就心有余悸:“還好你之前跟我說,這個厲景川喜歡說別人長得和他的朋友像來拉關系。”</br> “否則的話,看他說話的時候的樣子,我真的會相信!”</br> 男人的話,讓米柯微微地瞇起了眸子。</br> “所以,厲景川是親口對你說了,你長得和他之前的一個朋友很像?”</br> “對。”</br> 韓敘頓了頓,聲音里帶了幾分的慶幸:“不過我沒有上當。”</br> “我直接跟他說,我談正事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拉關系。”m.</br> 米柯頓了頓,眼底忽然有了抑制不住的笑意:“然后呢?”</br> “然后……那個厲景川就沒有再和我說他朋友的事情了,我們就開始談合作了。”</br> 說完,韓敘還忍不住地感慨了一聲:“我之前聽說過有人喜歡在談合作的時候和對方拉關系。”</br> “只是我沒想到,厲景川的生意都做的這么大了,居然還來這一套。”</br> 米柯用手握拳抵在嘴巴上,輕輕地咳嗽了一下:“這也……很正常吧。”</br> “誰會嫌錢多呢?”</br> 韓敘頓了頓,然后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也對。”</br> 看著男人臉上有些天真的模樣,米柯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br> 韓敘變成植物人之后,在床上已經躺了五六年了。</br> 當時的韓敘,還是個少年。</br> 如今,他已經到了成熟的年紀。</br> 但是因為少了五年的經歷,所以他現在的容貌和思想,還是差異很大。</br> 明明長著一張成熟男人的臉,聲音也是成熟的。</br> 但是說話的時候,總像是個少年人。</br> 想到這里,米柯嘆了口氣。</br> 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有點想念曾經的江冷了。</br> 那個男人,雖然之前對她冷冰冰的,但起碼是成熟,冷傲的。</br> 只可惜……</br> 他再也回不來了。</br> ……</br> “黎小姐,您看看是不是這個?”</br> 服務生將那枚白玉吊墜送到黎月的手里,小心翼翼地問道。</br> “就是這個!”</br> 在看到那個吊墜的那一瞬,原本已經放棄希望了的凌果像是瘋了一樣,直接沖了過來,一把將那個吊墜抓在了手里。</br> 她原本都不抱希望了。</br> 沒想到真的會找回來!</br> 這是不是也說明了……</br> 她和江冷的緣分,其實還沒有走到盡頭?</br> “凌小姐……”</br> 服務生沒想到凌果會直接沖過來,嚇了一跳。</br> 半晌,她才微笑著看了凌果一眼:“既然是您要找到東西,那就好。”</br> 說完,她點頭微笑著和黎月打了個招呼,便朝著前臺的方向走去。</br> “等等。”</br> 女人剛走沒幾步,身后的凌果就擰起了眉頭來:“你是在哪找到的?”</br> 怎么這吊墜上面少了東西?</br> 服務生無奈停下,繼續保持著微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凌果:“凌小姐,又怎么了?”</br> 凌果指了指吊墜上面一塊空了的地方:“這上面,應該有個永結同心的小銅牌的。”</br> “怎么不見了?”</br> 服務生頓了頓:“可是凌小姐,這個吊墜我找到的時候,就沒有你說的東西。”</br> “你是不是記錯了?”</br> 凌果搖了搖頭。</br> 這東西在她身邊很久了,她不可能記錯的。</br> 而且,既然吊墜是被人撿到的,那很可能那個小牌子,就掉在了撿吊墜的人的手里。</br> 畢竟,沙發上這里,黎月和江南燕已經幫她找過十幾次了。</br> 如果掉在這邊的話,早就應該被找到了。</br> 服務生擰眉:“可是凌小姐,我們這里是有規定的,不能隨便透露客人……”</br>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凌果就直接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把紅票子,塞到了服務生的手里:“現在可以透露了嗎?”</br> 服務生震驚地看著自己手里的這些錢。</br> 這么多的錢,夠她做十幾年的服務生了!</br> 她咬住唇,抬頭看了凌果一眼:“他們……”</br> “在上樓右手邊第三個房間里。”</br> 女服務生盯著手里的錢,聲音支支吾吾地:“你們去了的話,不要告訴對方是我說的……”</br> “放心!”</br> 丟下這兩個字之后,凌果直接抬腿,大步地上了樓。</br> 黎月擰眉,也連忙帶著江南燕跟在了凌果的身后。</br> 她怕凌果出事。</br> 很快,凌果就來到了二樓右手邊第三個房間的門口。</br> 她長舒了一口氣,盡量地調整了呼吸,讓自己能夠露出一個十分討人喜歡的笑容。</br> 最后,女人微笑著抬起手,敲開了那間房的門。</br> 屋內,正在喝茶的米柯有些煩躁地擰起眉頭來。</br> 怎么又有人來敲門?</br> 剛剛不是已經送走了一個服務員了嗎?</br> 難道又有人掉了東西,又找到他們頭上了?</br> 想到這里,米柯就有些煩躁。</br> 她沒好氣地一把將房門打開:“又怎么了?”</br> 門外,聽到開門聲的凌果連忙低下頭長舒了一口氣,然后微笑著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人:“這位小姐,您好。”</br> “我想問一下,剛剛的那枚白玉吊墜……”</br> “米柯?”</br> 凌果的話還沒說完,卻在看清楚面前這個人的臉的時候,忍不住地眉頭緊鎖。</br> 米柯怎么會在這里?</br> 難道說,見到了她鑰匙扣的人,其實是米柯?</br> “凌果?”</br> 門里面,米柯也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女人。</br> 凌果怎么會在這里?</br> 還來敲自己的門!?</br> 猛地,眼前浮現出了之前服務生找韓敘要吊墜的畫面來。</br> 米柯臉色有些白,整個人下意識地后移了一步。</br> 所以剛剛韓敘撿到的東西,居然是凌果掉的!</br> 怪不得她覺得那個吊墜眼熟,原來這吊墜,就是凌果的!</br> “凌果!”</br> 這時,追著凌果的黎月和江南燕上了樓。</br> 看到凌果在一扇門前面停住了,黎月連忙沖上去,一邊沖上去一邊解釋:“您好,我這位朋友是冒犯您了嗎?”</br> “如果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愿意……”</br> 黎月本來想說,如果凌果傷了人或者惹怒了對方。</br> 她愿意代替凌果道歉。</br> 可是,黎月的話還沒說完,就撞上了米柯那雙冰冷的眸。</br> 黎月擰起眉頭:“米柯?”</br> “你怎么會在這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