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臉茫然地看著身著挺拔勁裝的宸朔,復又底下頭看了看自己下身穿著的繡花穿蝶裙擺,不禁陷入了沉思……
等等,明明他之前說女裝更易隱匿自己的身份,怎的只有你一個人換女裝……
宸朔一步步朝你走來,你這才注意到他昨夜被刺穿的肩膀上別說傷口了,連傷疤都沒有。
愣神間,宸朔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面前,你嚇了一跳,正欲逃跑,宸朔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你的手臂,你腳下一滑,頓時摔得七葷八素,忽然感覺身上一涼,宸朔竟然堂而皇之的脫起你的上衣來。
“誒等等?!你你你想干什么?”你驚詫道。
“自然是要遵守承諾,好好辱你一番?!?br />
“我只是隨口,隨口一說,你別拉我衣服?!”
宸朔手上動作不停,不論你如何掙扎,還是被他脫光了上衣,緊接著他毫不客氣的一口咬上了你的脖頸,動作又快又準,好像已經忍耐了很久。
針刺般的痛感從脖頸蔓延開來,甚至能感受到血液瘋狂的流失,體內的蠱蟲在腦海里發出尖銳的哀鳴,兩只蠱蟲相互斗爭廝殺,都想吞對方入腹。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又仿佛只是一瞬間,待你回過神來,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只見宸朔坐在你的對面,一臉坦然的看著你。這下你已然確定,他肯定早就知道你體內藏著百解圣銀蠱。
既然如此,你索性直接與他攤牌,不再繞什么彎子:“你欲拉攏我去玄光門,就是為了我體內的百解圣銀蠱吧?!?br />
“自然”他大方承認道。
“既然你早就發現了,何不直接殺了我。”
對于你知道他在尋找百解圣銀蠱的事,他也并不驚訝,面色如初的回答:“我現在不會殺你。”
“你喝我的血能壓制寒毒?不殺我,那就是想讓我做你養蠱的容器?”
一直冷漠如斯的宸朔,聽見養蠱容器四個字臉色竟是變了變,似乎十分厭惡,不過一瞬又恢復了正常,道:“你的血確實能壓制我的毒,不過我不喜歡強迫別人?!?br />
你只覺這人虛偽的緊,冷笑一聲道:“不管你有什么陰謀,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休想用我威脅主人,我是永遠不會背叛他的。”
確實,他的武功在你之上,而且你現在孤身一人,宸朔想要殺你或者劫走你都易如反掌。
他淡淡道:“你會改變主意,心甘情愿跟我走的?!?br />
宸朔語氣篤定,也不在意你的排斥和敵意,不再進行這個話題,將一件精致的女裝上衫丟給了你。
“走吧?!彼刃羞~出兩步道。
你以為你們之間已經如此劍拔弩張,他不會再跟著你了才是,遂開口道:”干嘛非跟著我不可,你不管你徒弟了?”
“你倒是關心她?!彼坏?。
關心她的難道不是你嗎?一路上噓寒問暖恨不得把飯都親手喂給她吃。你邊暗自腹誹邊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背過身去喬裝易容了起來。
片刻過后……
宸朔抱著手上下打量了眼前一個俏姑娘模樣的你一番,還面癱著臉滿意的點了點頭。
“等等,為什么你不換女裝?”問出了你早就想問的問題。
“他們沒看清我的臉?!?br />
“你說什么??!”你細細回想了一下昨晚,“那我也要換回來??!”
你轉身要走,宸朔先一步攬著你的肩膀就往官道上拖,你一路上與他拉拉扯扯還是被強行拽到了官道上。
宸朔所言非虛,來往的路上站滿了官兵,他們正攔著過往的路人詢問盤查,不少人被半路攔下,馬車和人流擁堵在一起進退兩難。
從遠處看每個官兵手上都拿著個通緝令,上面畫著你們的畫像,那畫乍一看倒是與你有六分相似,只是宸朔的畫……
這到底是照著誰的描述畫出來的?!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怪不得他只用換身衣服就行了。
調整了下面部表情,神色自然地跟著宸朔混進人群中。云州城被封,消息卻沒有廣泛傳開,不少前來云州經商的商人都吃了個閉門羹不得不原路返回。
走了沒兩步,你和宸朔便被攔了下來。
那官兵仔細打量著你們開口道:“去哪???”
雖說易容喬裝對你來說輕而易舉,男女老少的聲音也能模仿的惟妙惟肖,你們順利地通過了盤查。
官兵少的地方你便主動向前詢問從陽城過來的人,有沒有見過體態形貌類似魏無鳩的人,可是一無所獲。那他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官兵們換了一批又一批,連入夜都不見離開,依舊堅守崗位,盤查來往的路人。
為防止被懷疑,你們只能跟隨人群在空曠之處找了一處稍作休息。
你壓低聲道:“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什么?”
“不過是從云州城里逃出來,戒備也太森嚴了些,之前逃出來那么多難民,也不見官府去抓人。”
“你也不算太笨。”
“……你能好好說話嗎?”
“拜你主子所賜?!?br />
你聞言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他把消息透給了官府,官府自然要來抓我。”
宸朔沒有明說,你暗暗一想,這不正是宸朔之前用過的手段嗎,“活該,主人就是英明?!蹦阈覟臉返湹溃瑥陀窒肫鹆耸裁匆粯?,“等會兒,那他們抓我干什么?!”
宸朔別有深意的看了你一眼,道:“許是認為我們是一伙的?!?br />
“誰跟你一伙??!離我遠點!”你背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過了一陣,你無意間瞄了他一眼還是那副冷若冰霜的嘴臉。
由于好奇心作祟,你忍不住開口問道:“喂,你怎么老是一副死人臉?”
“習慣了”他淡然道。
“習慣什么?”
“自小身帶蠱毒,不能喜不能背,否則萬蟻噬心?!彼恼Z氣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沒想到他會那么直白的說出自己中毒的事,一時間讓你不知該如何回答。自己不過身中蠱毒半月有余就已經難以忍受,他卻已經深受其害那么多年,如果那個解藥不是你的話……
同樣都是天涯淪落人,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涌上心頭,似同情又似憐憫。隨即你苦笑著搖搖頭,他一個萬人之上的玄光門門主,何需你一個小小暗衛的同情。
忽然體內傳來一陣不適感,那只蠱蟲又開始蠢蠢欲動。差點忘記吃藥了,你背對著宸朔,從懷中取出藥包,捏出了兩粒藥丸干咽了下去。
待不適感逐漸消退,再睜開眼時,宸朔不知何時來到身邊,手上捏了顆紅色藥丸細細打量著。
“干什么?”你疑惑道。
“夜翊讓你吃的?”他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反倒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搞的你云里霧里。
你一把奪過藥丸道:“關你什么事。”
宸朔的表情陰沉了幾分,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走到幾步開外的大叔邊坐下,整個人都隱入黑暗之中。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你想上前詢問,可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頓時打消了念頭,嘀咕道:“好端端的這是怎么了?!?br />
反正他一向如此,你也懶得再去理他,隨意躺臥在草坪上緩緩睡去。
轉眼間又過去了兩天,你與宸朔邊走邊問,卻沒有一個人見過魏無鳩,你也越來越焦急,也不知道主人的病有沒有好轉,白婉瑩有沒有照顧好他。
也罷,再找一天,如果找不到立刻回程。
這日深夜,心里牽掛著主人輾轉難眠,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悄悄睜開一條縫隙,卻見宸朔獨自走向樹林深處。
雖然這幾日你們看似和平,其實你一直保持著警惕,生怕他暗地里使什么手段。
之前他緊跟著你不放,你就懷疑他是不是想借機會阻撓你尋找魏無鳩,可他一路上安分守己,現在狐貍尾巴總算露出來了。
他一走,你一骨碌爬起來,悄無聲息的跟道他的身后,介于他武功比你高出許多,你不敢跟的太近,一路上屏住呼吸整個人融入夜色之中。
宸朔并沒有走的太遠,你藏在樹枝上斂聲息語的注視著他。
在貓頭鷹鳴叫第三聲后,一個白衣男子出現在了宸朔面前,一只褐色的松鼠還趴在他的肩膀上,只見那男子俯下身去道:“屬下參見門主?!?br />
“說?!卞匪芬荒樐弧?br />
“一切如門主所料。云州城的瘟疫盡在掌握之中。我等已經包圍了云州城,里面的人斗的正歡,并沒有發現我們。”
宸朔開口打斷道:“嗯。朝廷之事……”
“陽城廟僧人被夜翊屠戮殆盡,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后別說朝廷,那些名門正派都有了由頭,以圍剿魔頭的名義趕去云州,且讓那夜翊再風光一小段時日吧?!?br />
“那水井呢?”
“門主放心,蝎毒已放,只要碰到妄言劍,千年寒鐵一定會誘發蝎毒,讓人痛不欲生,乖乖任我們擺布?!?br />
什么?!你躲在樹上壓下滿心的驚懼,云州城的瘟疫竟然是宸朔動的手腳……心臟像被一只手緊緊拽住,疼痛感頃刻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前世主人渾身浴血的模樣在腦中一閃而過……
你再也聽不下去,只想即刻動身趕回云州城。
此時天色已晚,原本大家席地而息,官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官兵們舉著火把守在兩側。忽然不遠處衣衫襤褸的流民從云州城方向涌出,甚至還有不少身帶瘟疫的病人也混在其中。
“怎么回事?!”你見此異動驚呼道。
周圍被吵醒的人不明所以,官兵試圖攔住官道上四處亂跑的流民,卻被推搡在地,一時之間,亂作一團。
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趁機躍上一棵大樹,從高處看還有更多人往這邊涌過來,云州城里肯定出事了。
只見路上的官兵怒吼道:“你們哪來的?!別擠!”
那群流民驚慌道:“打起來了!云州城里打起來了!死了好多人?。。?!”
這么快?!主人還有恙在身,怎么抵擋的住其他門派的圍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