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明白了,那就開始吧,注意速戰速決,絕對不可以被纏住了!”</br> 金鋒交代完任務,示意鐵錘和船長行動。</br> “先生您也小心點,實在不行就用手雷,咱們一路殺回金川!”</br> 鐵錘本來還有些不放心金鋒,可是又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如此提醒金鋒。</br> “我知道,去吧!”金鋒點頭。</br> 鐵錘這才帶人離開。</br> 貨船前面橫著兩艘漁船,其中一艘搭著一塊木板。</br> 船長順著木板登上漁船,站到翟安身旁。</br> 此時翟安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滿是腳印。</br> 一群府兵站在周圍,冷笑著看著船長。</br> “怎么樣,通知了嗎?”一個府兵校尉斜著眼睛問道。</br> “通知了,我們的人馬上下船!”船長弓著腰回答。</br> “告訴他們,船上的所有東西都被征用了,我要是發現有人帶一個銅板下船,你們都得充軍,明白嗎?”校尉冷笑著說道。</br> “明白,我跟他們說了,除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什么都不準帶?!贝L再次點頭。</br> “老梁,你……”</br> 翟安一驚,剛準備說話,就被船長捂住了嘴巴。</br> “掌柜的,聽軍爺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br> 船長低著頭勸翟安,還不停給他使眼色。</br> 兩人配合這么久,翟安心領神會,露出一副沮喪認命的表情。</br> “算你識相!”校尉這才滿意地笑了:“好了,讓他們下船吧!”</br> “是!”船長轉頭沖著貨船喊道:“都下來吧,記住什么都不要帶!”</br> 鐵錘馬上帶著十幾個鏢師走上甲板。</br> 雖然他們都只穿著單薄的衣服,身上連個包裹都沒帶,但是校尉還是安排了人對他們搜身。</br> 連女鏢師都沒放過。</br> 確認鐵錘等人的確沒有攜帶任何東西,校尉這才讓旁邊的漁船靠過來,讓鐵錘他們登船。</br> 岸上,拉船的纖夫都低著頭蹲在地上,周圍站著十幾個手持刀棍的府兵。</br> 看到鐵錘他們被漁船拉過來,便吆喝著讓他們也蹲下。</br> 鐵錘連連答應,但是在路過府兵小隊長的時候,突然伸手拉住對方的領子,腦袋沖著對方的鼻子撞了上去。</br> 咔嚓!</br> 小隊長的鼻梁骨直接被撞斷了,整個人也被撞蒙了。</br> 還沒回過神來,鐵錘就一把抽出他腰間的佩刀,掠過旁邊一個府兵的脖子。</br> 在鐵錘動手的時候,其他鏢師也紛紛從鞋底抽出匕首,沖了上來。</br> 府兵們欺負普通老百姓還行,但是遇到上過戰場的老鏢師,哪里是對手?</br> 短短半分鐘,十幾個府兵就全被鐵錘他們干掉了。</br> 漁船上,船長一直注意著岸上呢,在鐵錘他們動手的第一時間,船長就拉著翟安跳入長江。</br> “反了!反了!給我把船鑿沉!”</br> 府兵校尉跳著腳咆哮。</br> 為了防止貨船闖卡,漁船在靠近之后就有兩個府兵帶著錘子和鑿子靠在貨船艙壁外面,得到校尉的命令,這兩個府兵馬上掄起錘子準備鑿船。</br> 就在此時,兩個船工跑出來,每人搬著一塊籃球大小的石頭,沖著造船的府兵砸了下去。</br> 一個府兵被砸中腦袋,當場就死了,另外一個也被砸中肩膀,雖然沒當時死去,但是想繼續鑿船已經不可能了。</br>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給我上船,把船上的人都給我宰了!”</br> 校尉沖著旁邊的府兵喊道。</br> 按照不成文的規矩,上船殺人之后,每個府兵都可以拿一些東西。</br> 府兵們聽到校尉的命令,紛紛抽出長刀,跳上木板沖向貨船。</br> 可是不等他們跳上甲板,北千尋便帶著三個鏢師沖了上去,每人手里都提著一根竹矛。</br> 木板只有兩尺多寬,北千尋一竹矛刺過去,就和串肉串一樣,一下把沖在最前面的三個府兵全都刺死了。</br> 這還不算,北千尋直接一躍而起,掠到了漁船上。</br> 府兵校尉一看北千尋的身手,嚇得轉身就跑,可是才跑兩步就被北千尋追上,一刀來了個透心涼。</br> 此時岸上的戰斗早已結束,鐵錘看著蹲了一地的纖夫,高聲喊道:“愿意繼續給我們拉船的,現在就起來去拉,每人每天一條咸魚五個饅頭,要是不愿意的,我也不為難你們,趁著現在還能走趕緊走!”</br> 話音剛落,纖夫們便一哄而散。</br> 鐵錘眼角抽了抽,滿臉苦笑。</br> 金鋒交給他的任務除了干掉岸上的府兵,還有盡量留下一些纖夫。</br> 他以為最少會有一半纖夫留下來呢,結果一個也沒有,全跑了。</br> “咱們只有這么點人,卻殺了府兵,他們肯定認為咱們必死無疑,跑了也正常?!?lt;/br> 另外一個鏢師笑著說道:“走吧,老袁他們已經把漁船奪下了,咱們回去吧!”</br> 鐵錘搖搖頭,跳上漁船。</br> 回到船上,北千尋也解決了另外一艘漁船,還順手把水里的翟安和船長拉了上來。</br> 府兵管理極為混亂,一直到此時,其他漁船上的府兵,還有不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呢。</br> 看到鐵錘他們動手的府兵,也有一大半縮回船艙,好像什么都沒看到似的。</br> 跟著校尉去攔船的那些府兵是他們這一隊的精銳,分散在其他漁船上的府兵都是不被待見的,三個人平均不到一把刀,平時更是連飯都吃不飽。</br> 校尉帶領的親信都不是這群狠人的對手,他們上去不是送死嗎?</br> 當然,也有幾條船上的府兵小隊長是愣頭青,嗷嗷叫著要過來拼命。</br> 可是他們的小船都被繩子拴在了一起,沒等他們解開繩子呢,貨船的風帆已經升了起來。</br> 此時正是東風,貨船緩緩移動起來。</br> 橫在江面攔路的,都是府兵們從當地搜刮來的小漁船,相對于大貨船就像玩具一樣。</br> 雖然貨船的速度很慢,小漁船還是紛紛被撞翻,根本攔不住。</br> “快,派人通知尤大人,有人造反闖關!”</br> 一個府兵小隊長看著貨船走遠,馬上派人劃著小船上岸去報信。</br> 船上,金鋒看著府兵騎馬跑遠,無奈嘆息道:“這速度也太慢了。”</br> 此時雖然是東風,但畢竟是逆流而上,貨船的速度連步行的速度快都沒有。</br> “先生,對不住,是我沒用,沒留住那些纖夫?!辫F錘紅著臉說道。</br> “跟你沒關系,”金鋒搖了搖頭:“做好準備,萬一吳王派人來追,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