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竹海,清風觀內外,佇滿了有頭臉人物。沒有小孩,和老弱婦孺。莊重的一排竇村重要人物凜冽而立。竇明為領著以黃興、阿龍、鐵面人為首的一眾衛隊緩緩行向屋內正央。長直、長勝,周紅霞漠視相迎。
“好。差不多都到齊了。”長直目光搜索一圈,道。迎面康少眾人徐徐而入。
“什么事,你可以說了!”竇明為居高自傲地吩咐。
“各位,關于老族長辭世,竇明紅(周紅霞)有些非議與見解。我與諸位長老都頗為認同,現在容她細細向諸位道出原委,并糾出真兇。”長直長老向眾人招手道,并示意周紅霞上前。
明濤詫異:“老族長不是年老氣衰而辭世的么?”竇明為和在場諸位,都齊把目光投向周紅霞,讓她說出個前因后果。只有燕林一行悠然自得,對老族長之死之前曾一起討論過,想不到周紅霞也早看出了端倪。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群一陣質疑附和聲。竇明為揀道觀壁央一張四方椅坐下,翩翩攬手:“表妹,知道些什么旦說無妨!”
“外公是被人害死的!”周紅霞斬釘截鐵道,靠到廊柱邊換起皺角白綾,低沉、感傷著說:“兇手用的就是這個,將外公勒死?!?/p>
“這怎么可能?老族長武功蓋世,幾近無人能敵。雖說年事已高,但要加害也并不容易。何況老族長有隨行保鏢常青、常棕二人,老族長辭世時,兩位保鏢一直把守于門外,未見任何響動。”說這話的是竇明次,周圍許多人都贊同他這觀點,質疑周紅霞無是生非、故弄玄虛。
“年前臘月間,我曾來過竇村拜見過外公,外公教點過我些武學心德與法門,其間有切磋交手,外公健碩得很,又怎會年老氣衰而亡?”周紅霞十分肯定反駁道,也有部份人附和點頭,老族長確實龍登虎躍,無故身亡確有蹊蹺。
“各位,還是容竇明紅把話說完吧!”長勝長老解圍說。
“起先,我也并沒留意。我也在昨天才想起來,外公靜躺于清和殿時,白綾遮蓋,但左手露于外,掌心血紅微現,往里扣狀。這種扣狀是窒息、掙扎抗爭所形跡象。而老弱氣衰者死,面相舒緩,四肢平和,舒軟乏力。但外公的手,非但氣血猶存,且僵硬有力,根本就是死于非命!”周紅霞細細解說。
“你說得很對!我曾親瞅過老族長遺體,確實如你所說這般?!北I帥湊到周紅霞跟前,笑意示好。
周紅霞紅一下臉,輕聲附和:“和我所想一致?,F在事情有了個大概?!?/p>
“可是,老族長究竟是怎樣被害?兇手是如何做到的呢?”長勝長老急問。
周紅霞鳳目環顧,道:“如果兇手率先進入屋中,比如藏在梁上,又或者兇手原本是村里人,更有可能在五大長老之中。”說到此,她質疑著瞅瞅幾位長老,長老們面面相覷,一陣慍怒、唏噓道:“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清風觀門上備有金鎖,每回外公出去都有鎖門,而清風觀的鑰匙,只有五大長老備有,方便入觀議事。”周紅霞理直氣壯地說。
“兇手,在長老之間!”竇明為怒視五大長老道。眾人皆望向長老一行,令眾長老局促不安,連一向輕佻的長鳳長老都縮在人后,顯得很規矩。
長勝長老上前朗聲問道:“就算是你所推測的,兇手率先藏入屋中,可是命案發生以后,常棕、常青二人把守,隨即發了信危令箭,長谷、長直兩大長老片刻就到了。封鎖了現場。一直到老族長遺體被抬清和殿,期間都有多人把守。那兇手又是如何出去的呢?”
“那就要問常青、常棕兩位了。當真片刻也不曾走開?”周紅霞走到常棕面前,質問。
常棕年約四十,面相穩沉,臉上斑斑麻點,他回憶說:“那天,常青尖叫一聲,我隨即入屋,老族長當時尚存一絲氣息,我叫常青看著,到清風觀外,發了信危令箭,通知五大長老。這期間并沒有見任何人影?!?/p>
問常青,常青憨憨地答:“卻沒有見任何人影。一直到長老們來?!?/p>
“如此,你這說法也不成立,純屬推測。”長勝長老捻著胡須,別過身子。
“那也未必!”燕林一邊站了很久,他同意周紅霞的說法,和自己推測一致,但最終那個難點,他在驀然中想到了:“兇手在幾大長老到來之前一直藏于屋中,到幾大長老離開也相繼離開?!?/p>
周紅霞會意朝他一望,豁然開朗:“沒錯!在幾大長老到達之后,兇手趁著混亂,從梁柱后面下來,混在人群里,繼而脫逃。”
眾人皆悟。竇明為凝視幾大長老:“鑰匙只有五位長老有,那就要看當日幾位長老的情況了?”
長谷長老驚愕上前辯說:“我與長直一同趕來,互相可以作證!”
竇明為隨即瞪著長勝長老,唯這長老武功最高,且仗著輩份,沒少教訓過他,基于仇視,所以把疑點傾注他身上。長勝長老背手一凜,道:“我在后花園練劍,內人胡氏可以為證!”
“沒問你這個。是問你進清風觀時,可有人證?”竇明為怒意對他道。
“聽竇四來報,便匆匆趕來?!遍L勝揚頭傲然,身正不怕影子斜。
“傳竇四!”竇明為與他怒目而對,手已按刀柄,儼然就要拼殺。
竇四被匆匆帶到,是個駝背哈腰的中年人,面瘦枯黃,道:“那日,我奉命召喚長勝長老,長老于后花園練劍,一聽噩耗,疾疾趕來。屬下句句實言?!?/p>
“哼!”竇明為怒氣未收,轉身回了壁央椅上,悠然召喚:“長風、長鳳長老?”
長風一上前:“稟族長,事發之日,老朽在外云游,聽得老族長不幸過逝,特地從贛南一帶趕了回來。此事,村里人人都可作證?!备]明為手一揮,示意退下。卻等了半晌,不見長鳳長老上前。
人群里,一個看似瀟灑,頗有地位,唇上一撇胡子的人悄悄從墻壁后縮退出門,頓時,一桿綠竹杖橫在了他面前,周紅霞道:“長鳳長老,就連長直、長勝叔叔都交待過了。你還尚缺一個交代。事發時你在哪?”
長鳳環目眾人,一時瞠目結舌,吞吐道:“我、我“
竇明為怒道:“來人!將長鳳長老暫時收押,打入黑牢?!敝芗t霞竹杖一收。兩衛兵上前扣押長鳳,長鳳隨指彈出兩枚暗器,二侍從均傷而倒地。
這時,一排紅黑相映絢麗無比的花花點點的長方片從眼前滑過,如一道道凌厲無比的飛刀,直襲長鳳長老面門。是從竇明為身后的神手阿龍手上飛出來的撲克牌。好精妙的飛牌術,與盜帥的飛針絕技有得一拼!
長鳳用的是折扇,連連揮、拂,被逼后退,袖口被劃傷一道殷紅;黃興的袖中短刀隨即揮出,上前來戰,迫得長鳳長老無所遁形,眼看即一命嗚呼了。忽然,大門口上方躍進一個黑衣蒙面人,從頭到腳都被黑布籠著,只露兩顆深邃眼珠。這人所使一把薄軟劍!詭秘異常!
燕林瞪大著眼:正是當年與竇明敏交手時,他所使的那把攢劍!再看對方出手,神手阿龍的撲克于半穿梭零碎成渣,飄散在人群。黃興的短刀還未近前,那薄劍如蛇般攪纏到了他腕上,只見一道血紅,短刀“鐺“地落地了,如非黃興抽手得快,整條手都斷掉了。
周紅霞竹杖一引,那薄劍無形之中已滲入到竹杖里,聽得他一抽,“噬“的一聲,如蛇吐槽,竹杖碎成一片片落地。以周紅霞身手,算得一等一,可對方僅一招就卸了她兵器,就像燕林的靈犀一指,對方也僅一招差點廢了他兩根手指。此人所從使風格一致,劍技刁鉆,一招斃命,是個曠世難求的劍術奇才!
王潔玲突然出手,兩手一夾,將薄劍之尖生鉗在手。眾人一陣大喜。燕林忙叫不好,疾上前去,那黑衣人頓使“攢劍一璇”,燕林把潔玲玉手一掰,已然不及,玉潤的指還是劃破小口溢血。薄劍仍追擊過來,燕林拂手散指,如拈花拂柳一般,反指一彈,薄劍刃頭走偏,“乒乒“兩響。
“這是拈花、多羅葉指!”燕林迎戰說道。
黑衣人眼珠四下一瞅,抓著長鳳衣肩,躍出道觀外,上了幾棵輕竹,隨即拋下些煙霧彈,當場一片混亂,咳嗽聲響起,迷糊一團。燕林、盜帥與周紅霞三人疾追而去,一片更加郁蔥的竹林谷口前止步了。面前有塊石碑頂立,上寫“禁地勿入”。
忽然,身后疾躍過鐵面人,他身姿矯健,踏足石碑徑直往里去追,絲毫不講忌諱。盜帥見狀,也飛身踮在竹干,沖在其后疾追了去。
這時,長勝長老大呼:“不可!本村禁地,閑人莫入。闖入者死!”最后四字斬釘截鐵,剁掌一揮,不容任何違逆。隨后,竇明為眾人已至。
周紅霞回首來看竇明為,道:“兇手已進入竹海禁地。就由代族長下令吧?”
竇明為不顧所有人目光中對他的企望,上前略一思索后,下令:“來人!把守此處要道,和其他幾處關口。不容有任何疏忽。一只蒼蠅也不能放走!也不容許任何人進入!”竇村常年與外界隔絕,有自組衛隊,由竇英、竇武兩個中年壯漢統領,各五十來人,均是二、三十歲青年,有月俸。竇明為升任代族長后,竇英一行由他統領,而竇武一行則還在長直、長勝長老手中,唯命是從,須由竇明為行祭天儀式、轉正后才交由所有竇村政權。
“表哥!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了外公被害,所涉案的真正兇手,而且還有一個高深莫測的神秘人。你身為代族長,大可下令入竹海禁地搜索,將那二人繩之以法。如今卻只顧把守,萬一兇手逃脫,如何對得起外公九泉下亡靈?”周紅霞樣子很急切。
竇明為卻推說:“表妹你也說了,我只是代族長,祖宗立下的規矩,竹海禁地莫入。我又怎能推陳廢舊?況且兇手也逃不了。早晚會出來的,到時一并拿下?!彼鋵嵭睦锉P算另一宗計謀。
幾位長老無奈搖搖頭,他們又何嘗不想入竹海禁地探個究竟,捉拿兇手?可奈祖上遺訓,他們畢生都未進過竹海禁地,又兢陳守舊。
“你?”紅霞慍怒著臉,別過頭去。
燕林挽著潔玲,湊上前笑說:“你想不想見那個黑衣人?跟我來吧!”
紅霞愕然看看他,隨他往道口外直去了。燕林牽著潔玲在竹叢、埂道里疾飛,如一對鴛鴦蝴蝶般自在暢游,風吹在耳畔,發稍兩翼散開,分外清爽??瞪俜驄D,牽著淘淘在后輕快走著。竇明為眉目一轉,帶同黃興等人跟了來,又令竇英嚴密把守要口,捉拿神秘人與盜帥、鐵面人等。而幾位長老則布兵死守,察探里間動靜。
過廢墟巷徑,周紅霞不住納悶:“你該不會想找竇明敏吧?”
“除了他,還有誰會使這般凌毒之劍?”燕林徐徐的身姿飄袒著,逸然從容的美。
話間已至。破敗斷垣的大青磚磊砌的圖屋,檐上高高伸出幾塊???,出角的梁濕氣滋生斑斑苔蘚,凹凸而硬實的泥土地面,角落堆滿柴漬、枯木,和一架灰塵滿布的風車,一個老婦人坐在圖屋正央,坐著矮凳子,雙手正編著篾籮。婦人本來是很慈祥,雙目皺紋緊湊,半白的發絲垂著青春唯美時的痕跡。而此刻,她的目光是冷漠、詭秘的!她沒有抬頭看這幫闖入粗獷客人,而是自顧織著篾。
周紅霞前,躬下身子道:“明敏媽媽,明敏呢?他出去了嗎?”她已探過明敏房間,就在她隔壁一間陰暗房屋,門鎖是壞的掩著。竇明敏將最為敞亮的大屋讓給了她,她絲毫沒有懷疑過這個心地善良且正直的年輕男子。
老婦人沒有應聲,從她呆滯的目光,似乎內心哭地一場,失去重要的人,但又好像她的眼神一直是如此,上了年紀的人老花都會是如此。瞧她,不正認真編著篾籮么?
圖屋大門后,那個正直、善良的男子出現了,口中有禮謙和著:“讓讓,讓讓,讓一下好嗎?”
人群側開來,竇明敏佝僂著身子,汗漬淋漓布在額上,扛著捆扎實且長過身段的柴碩,半托半扛著跨門檻入。儼如瘦弱落敗的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被生活壓迫著寂寂成長。
黃興故意伸出只腳去絆,竇明敏憨態十足,不慎跌倒在地,柴垛滑倒一旁,他也灰頭土臉蹭在地上,很是狼狽。迎后,竇明為等人竊笑,挖諷燕林道:“你太抬舉他了,他一點武功也不會。不過是個落第書生罷了!”說罷,領人揚長而去。
周紅霞上前扶起竇明敏,關切道:“你跑去哪里了?”
竇明敏怏怏著道:“屋里沒柴了,我上山去打了些柴。對了,這些人來這里作甚?”說罷,一瘸著去拾起那捆柴。
紅霞愜意回瞅燕林一眼,幫抬那捆柴入圖屋角。燕林領著潔玲,抱起淘淘,隨康少明濤等人走出墟落,滿腹疑惑看一眼瘸著在走的竇明敏,倍感納悶。
竹海禁地道口上,幾位長老忙翻了天,也只是干著急,里間郁蔥至極的林葉啥也瞅不見?衛隊們圍圈著搜羅,漸而天也黑下來。竇明為帶人怒氣沖沖過來,顯得很急燥:“煩勞幾位長老把守出口,我以代族長身份進去窺探并捉出兇手。”
“這?”幾位長老深感不妥,可他畢竟升任代族長,權力大過一切。只見他跨步背刀而入,身影消失在竹叢深處。留下黃興、阿龍等親信守候。
“盜帥不會有危險吧?”望著燕林咽食了三大碗米飯和一些肉物,康少頗憂慮道。
“我一會進去看看?!毖嗔诌叧赃呎f著:“竹海禁地可能與寶藏有關。以盜帥身手,應該沒事?!绷T了,擱碗起身,欲出門。
潔玲蹌過來:“我跟你同去?”
略一憂慮,他牽起潔玲手,道:“一起走吧!”對康少說:“幫我看著孩子?”
“一要小心!”康少邊安撫著桌邊囁食的淘淘,似乎她一直很乖。
火把通明,人聲呼喝,眾長老圍坐于道口一壇篝火,有哀聲嘆氣折斷柴枝加火的,有出餿主意附耳的,有思索焦慮而面色極凝重的長勝長老,只字不語閉目著……
燕林與潔玲一身黑襟蒙面,從竹梢上探頭觀望。二人會意默許。燕林拋桿竹枝往右一片黑蕩,漾起一番響動,衛隊及眾人紛紛趕過去。燕林徐徐身姿躍入半空,直竄禁地里。長勝長老躍上半空,與他迎面對了兩掌,擊得他胸口隱隱犯痛。
與此同時,潔玲翻動倩影,由半空直貫禁地里。神手阿龍拽出疊撲克“嗖嗖“襲來,潔玲桔枝連削,身心不穩險落,卻見又一黑影執青光劍于月下白光乍現,將撲克再行削落,相助潔玲拉著衣衫,三人平安落入竹海禁地里隱起。
“這么多黑衣人?”神手阿龍愕然道。
長勝長老“哼“了聲:“你們這些外客本來就不應該進去村子。等新族長祭天,通通都給我離去!”他顯然是對竇明為等人招攬門客這些行為不滿。須知,竇村尚無人可以接他掌力,而對手雖蒙面卻感覺得到是位年輕人。
后來黑衣者揪下面紗,是明濤公子,他豎劍施禮:“我們一起進去吧?”
三人在竹海之中轉了許久,不見出路,反而繞回原地。
“這里面幽森詭異。我們還是分頭走吧?”明濤分析道。
“嗯。”燕林牽著潔玲又往深谷繞了些許時候,濕氣愈濃,寒冷逼人,凍得潔玲直哆嗦!伸出的竹枝葉叢附著水珠沾在身上,涼。燕林一把摟著她,卻聽得更深地方,漆黑一片,傳來幾聲鷓鴣“咕咕“叫喚燕林腦海豁然一亮,輕按潔玲蹲下,雙手捂在嘴上,發出“哇、哇“驚叫聲一串,如初生野狼般凌厲、凄慘,飄向竹海深谷更遠之地。
片刻,聽得一陣寂蟲輕哼,“唧唧“淺鳴……其間,忽聞一凜冽高音尖銳的呼聲,如女子哭訴,如野貓發情,刺耳著逼來。
燕林一喜,拉起潔玲道:“走!他們在里面?!?/p>
潔玲詫異:“剛那那呼聲是盜帥?”
“嗯。我們以前一起盜墓,在大山里迷路,用的就是這暗號?!彼鴿嵙幔p步跨躍,彈飛直沖里去,迅捷撥天葉叢,漾起水漬一片,沾濕了衣服。
一路打著呼聲暗號,把寧靜夜山蕩起著如四獸并起,驚悚恐然。終于在一片洼叢淺葉里,看見了如一頭黑熊般隱伏著的盜帥,召喚著手,示意他們輕些過去。三人從叢中探出頭,借著微光,看見不遠處空曠草地,間隔著竹與樹,兩邊粘著火把,面前又起篝火,兩個兇惡野人啃著烤得半生的肉食野味……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是李炎炎、人精。鐵面人就是張迪無疑,他將面容憔悴,斑斑血跡的長鳳長老捆在樹上,猛踢幾腳,打得長鳳嘴上涌血不止,氣息微弱,狼狽殘喘……誰也想不到這曾少時風流人物,老來淪落如此下場?
“黑衣人呢?”燕林蹲下,輕問道。
“我在深谷迷了路,黃昏才發現他們??礃幼樱钛籽缀腿司卦谶@里很久了?!北I帥分析說。
潔玲憤恨著咬起薄唇,似要找這三人報仇,毀清白之恥。燕林輕拽她,撫慰道:“這三人極其危險。我們未必勝出。他們已經和竇明為連成一氣。到了竇村,卻不找我們,顯然也是沖寶藏而來。消息可真靈通呀?”
“賊有賊路。總會有小道消息透風的。先是一個竇明為、黃興等人。如今這三個’鬼魂’也召了來??磥恚]村這一回儼然是要改頭換臉了,血流成河也說不定。”盜帥說著,一副幸災樂禍,好趁火打劫的樣子。
“先看看他們抓了長鳳干嘛?”燕林又探出頭去。
“老東西,交不交出來?”長鳳又被張迪狠踢一腳,骨盆碎裂,涌血不止。
長鳳微弱地抬起頭,喃喃怒對著他:“你們這些賊寇,休要得我竇村寶藏!我二哥長勝一定會將你們全部殺死。你們全都休想出去?!比酥挥性诠陋殶o助時,才想念起親情朋友,長鳳此時所想的是平日嚴厲苛刻的長勝長老,落入長勝手中不過關幾天查證處以家法,也就一死。而這伙人卻極為可怕,他們會折磨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李炎炎忽然起身,將一截燒紅的火碳刺入長鳳肚皮肉體,炙燒著黑蜷起一團,露出殷紅而又燒焦了的肉,滴著如墨汁般的血點,疼得一陣無比難忍的哀嚎……
潔玲嚇得掩嘴縮向燕林,燕林輕問:“他們到底想要什么?”
盜帥說:“我來此聽了半天。藏寶圖應該已在竇明為手上。而寶藏就在竹海禁地之內,可能需要通啟大門,大門備有六枚銅符鑰匙,分別在五大長老手中?!?/p>
“看來幾大長老都會有危險?!毖嗔謶n慮道。
“管他吶?我們做我們的。得了寶藏,攜同康少一起離開,這荒野孤村一把火燒了得了?!北I帥又瞅潔玲,打趣道:“回劉才都比這里好。你們拿著寶藏回劉才暢享一世奢侈,逍遙快活無比!”
“長鳳的銅符鑰匙應該不在他手上?!毖嗔滞~叢里探望過去,分解著說。
“我也是這樣想。”
“那他們還抓著他干嘛?”
“等那個黑衣人呀!銅符在黑衣人手上。”盜帥明了著說。
“也許那黑衣人已經出了竹海禁地。根本不知道長鳳被抓?!毖嗔忠恢闭J為黑衣人便是竇明敏。但接下來的一幕,令他徹底混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