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半夜跟閨蜜打電話說私房話,翌日要不是因為那個荒唐的春夢,花清祀還得多睡一陣才能醒。</br> 不過十點多起床也不算太早。</br> “一會兒打算做什么。”盛白衣問她,眼神里總是捎帶點揶揄。</br> 他是心肝都在癢癢,就想知道夢里發生了什么,其實他也猜到些,憑花清祀的表情神色定然是有些顏色的夢。</br> 就是好奇夢里究竟有多荒唐,以至于她驚醒時那副樣子。</br> 看得他心癢難耐,蠢蠢欲動。</br> 花清祀低頭喝粥,耳根一直紅著,“去見小叔叔,晚點應該要來咖啡館。”說到這兒她才抬眼,眉眼之間一片嬌媚煞是風情嫵媚。</br> 她本是偏冷艷的輪廓,配著一雙杏眼極為乖巧,可就是這樣的眉眼不經意沾染上風情嫵媚時才愈發勾人。</br> “到時候,你要不要跟小叔叔見面。”</br> 盛白衣給她夾菜,“肯定要見。”</br> 她看見他手腕的表,是她昨天送的那塊陀飛輪,心里一下就暖了,又想起一個事,“小叔他有個愛好收藏手表,你跟他見面的時候記得把表換了。”</br> “小叔他聰明。”</br> 昨天兩叔侄見面,花清祀已經隱藏得很好,可花晟依舊從只言片語之中猜到些,只是沒敢往那方面想。</br> 總覺得侄女還是最初的乖巧,不會隱瞞。</br> “好。”</br> 雖然盛白衣很想以男朋友的身份來見長輩,但事情還沒把握的時候穩妥一些也好,免得弄巧成拙。</br> 同桌用餐的聞韶是一貫冷漠,低頭吃東西也不打聽什么,倒是遠洲心思那叫一個活絡,總是悄悄去招惹聞韶,小聲嘀咕。</br> “爺這是跟花小姐在一起了吧,咱們有少夫人了吧!”</br> “兩人這么甜,絕對是戀愛了!”</br> “我一直覺得爺是個鋼鐵直男屬性的,沒想到遇到少夫人……如此粘人。”</br> 聞韶嫌他話多,快速把早餐解決溜了。</br> 他又不瞎,犯得著遠洲在那兒文字直播,原本只想安安靜靜吃早餐,非得被摁著頭吃狗糧……</br> 這他媽誰受得了!</br> 當然以花清祀性子來說,也不太會在公共場合太過黏糊,只是有情人的相處時,就算不說話那眼神也能滋滋放電。</br> 早餐后,花清祀回屋換衣服,原本打算按照以往的穿著習慣,拿起衣服時還是猶豫了下,在衣柜里挑了許久。</br> 衣服是今年剛購買的,風格都很相近,不太有那種比較出挑的。</br> 心里想著要不要去買一些,畢竟現在有男朋友了……哦不,女為悅己者容。</br> 盛白衣上樓時,花清祀在點唇,朱砂紅的口紅,剛剛涂好抿了抿嘴唇,余光里見到盛白衣忽然有點小緊張。</br> “是不是等太久。”</br> 花清祀的閨房,他沒有進去,就在門口,穿著十分簡單但又極其吸睛,特別是黑色修身西裝窄褲,特別能顯他腿長。</br> “沒等多久,只是……”他嘴角含笑,眼眸揉情,半邊身子披著華光,端著右手心不在焉的盤著沉香木。</br> “只是想你了。”</br> 花清祀被這話鬧得耳根發燙,等口紅暈染開,拾起床上的外套,看他一眼就逃了。</br> “可以走了。”</br> 盛白衣沒說話跟了上去,眼神在她削白的息肩上,她穿了件白色寬松的毛衣裙,肩部線條被稍稍展開,小v領,側腰往下有一排紐扣綴著一排荷葉邊。m.</br> 非常規矩淑女的一件裙子,襯的她氣質極好。</br> 上車時,花晟來了電話。</br> 她笑容甜甜,嗓子細軟的喊,“小叔。”</br> 花晟就是光聽到侄女的聲音就高興,“起床沒啊。”</br> “起了,已經吃了早餐,正準備去您那邊。”</br> 花晟連連說好,“一會兒咱們挑些禮物,去元家拜會一下。馬璐璐那個事,多虧小詞忙里忙外。”</br> “聽您的。”</br> 最近確實因為盛白衣忘了些禮數,沒去元家拜謝元爺爺對她的偏袒和照顧。</br> 花晟叮囑她,“你慢慢來不著急。”</br> “好,那我掛電話了。”</br> “掛吧。”</br> 等通話結束,花清祀才反應過來車子還沒啟動,而盛白衣就這么盯著她。</br> 她眨眨眼,有點疑惑。</br> “怎么了。”</br> 盛白衣說,“沒系安全帶。”</br> 花清祀哦了聲,正要去系,盛白衣就俯身過來先一步抓著安全帶,突如其來的這么貼近,她還是下意識的屏息,把身子死死的往椅背里壓。</br> 戀愛是一回事,從小養成的習慣要改又是另一回事。</br> 盛白衣抬起眼眸,眸色溫柔卻很直白,對她的欲望,喜歡,濃烈的情愫,明晃晃的全部表露出來。</br> “怎么了?”他笑問,非常犯規。</br> 她一陣心悸,強壓眼底的情緒,“還不太習慣。”</br> 若非戀愛,沒異性能靠她這么近,同樣若非確認了關系,盛白衣也不會如此。</br> 盛白衣忍俊不禁,身子在往前湊近幾分,溫熱的呼吸輕拂她臉頰,讓人更為心悸不止。</br> “日后,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奶奶。”</br> 花清祀眼中不解。</br> 他繼續說,口吻帶笑,混響般的迷人,“養了這么好的祀兒給我。”</br> “我,三生有幸。”</br> “你,你該開車了。”</br> 盛白衣點頭,“好,開車以前,放肆一下可以嗎?”</br> “什……唔。”</br> 花清祀有點明白了,他所謂的‘放肆’‘冒犯’‘唐突’那就是真的,可不只是客氣一下,是真的嘴下不留情。</br> 車子停在路邊空地,這個時間點天光灑落,落在身上有很明顯的暖意,如此溫暖卻不及他唇上的柔軟和滾燙。</br> 花清祀的心跳停了一下又在下一秒張揚的跳起來。</br> 本來是個很溫暖的吻,只是他發現,花清祀瞪著一雙杏眼,眼里水波粼粼,眼尾因為親吻起了一層緋艷的淺粉色。</br> 他就笑了,心里也更癢了,沉著嗓子問,“怎么不閉眼。”</br> 花清祀被問到,馬上就閉了眼,就是濃密的睫毛抖的厲害,那一刻她只是想看看,跟他接吻的時候,他究竟有多性感好看。</br> 盛白衣都打算點到為止了,這下又舍不得分開,手指穿過她濃密的長發,撩起一絲沁人的幽香,拖著后腦勺將她拖高一些。</br> 花清祀接吻不愛張嘴,但只要他稍稍使一點壞。</br> 就能夠長驅直入,勾到她舌頭。</br> 車外是公路,車輛川流不息,行人道上人來人往,有些人行色匆匆,有的三五成群還在聊天……</br> 這個場地下接吻,有點超綱了。</br> 聊天的聲音越來越近,花清祀就慌了,去扯他外套,擰的特別緊。</br> 盛白衣這才松開她,抵著她發燙的額頭,眼神幽暗,啞著嗓子問,“祀兒,昨晚的夢里,我是不是欺負你了。”</br> 他眼神帶著火,泛著紅,緋艷濃烈。</br> “夢里的我……是不是做了我一直貪圖妄想的事。”</br> 花清祀眼神猛顫,不肖言語,表情已經給了回答。</br> 盛白衣竟然有一絲滿足,偏頭咬著她耳朵,心癢難耐,說了句燒心撩肝的話。</br> 他說:“到了那一天,我一定會比夢里的我做的更好。”</br> 花清祀一陣窒息。</br> 在他侵略充滿欲望的眼神下。</br> 他在告訴她。</br> 他對她,從來都不想做君子紳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