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她咬了咬牙,問道:“我問你一件事——我這個疤痕,是如何來的?”
這話一出,卻見司冥的神情微變,旋即哼了一聲道:“你的胎記,自己都不認得了?”
他神情那一瞬間的變化,沒有逃過沐凝的眼睛。
她緊緊地盯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可那日我見了個大夫,大夫怎么說,這是傷痕呢?”
司冥瞇了瞇眼,譏諷的問道:“我怎么知道?你從娘胎里帶出來的,誰知道是怎么長的,要么,你問問那一雙早死的爹娘?”
他說完這話,復又擺手道:“我還有事,你若就這么點芝麻蒜皮,我可就走了。”
見沐凝不再說話,司冥轉身便離開了,只是那背影里,卻像是帶著幾分慌亂似的。
待得他走后,沐凝方才將貓放了下來,眉心緊緊地蹙著,一雙妙目內滿是思索。
司冥的態度不對。
這人如毒蛇一般,有一點破綻都要隨棍上的,可是今日卻不同。
他這態度,顯然是有鬼。
自從那日見過那個奇怪的男人之后,沐凝便仔仔細細的回想了一番。奇怪的是,她對過往的記憶都十分清晰,可是卻又都像是刻板的記憶。
怎么講呢,就像是被寫在紙上,一目了然,卻不見細節。
而待得她再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形,卻又想不通了。
沐凝嘆了口氣,伸出手來抵著眉心,指骨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額頭。
說來很奇怪,記憶里,她跟司冥應當是青梅竹馬,可她見到這人只有嫌惡。
還有教中......
一切生動的回憶,都只有這幾年,至于那些過往,竟讓她有些虛無縹緲之感。
念及此,沐凝卻又驟然起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如果那個男人說的是真的......
那她又是誰?
一想到這里,沐凝便又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疼了起來。
像是被人以重錘砸過似的,讓她的眉頭都緊緊的蹙著。
黑貓蹲在桌案上,喵嗚了一聲,打斷了沐凝的思緒,也讓她多了幾分清明。
沐凝深吸一口氣,克制著劇烈跳動的心跳,知道自己險些又犯病了。
她伸出手來,將黑貓摟過來,自己把額頭放在它身上,一面輕聲道:“阿芒,你說,我是誰?”
然而,黑貓不會說話,也不會回應她。
偌大的酒館之內,馥郁的香散開來,美人一襲紅衣似火,懷中抱著一只黑貓,這場景怎么看都帶著幾分詭異。
沐凝卻渾不在意,待得靈臺漸漸清明之后,抱著貓站起身來,朝著后面走去。
不管她是誰,現下都還有需要她做的事情。
一計不成,她需的在想法子,但愿司冥這個變態,不會再給她添亂!
......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經暗淡了。
夕陽如火染紅了天際,街道兩側都灑著金輝。
行至鬧市人多,顧九索性直接下了馬車,帶著丫鬟朝著府上走去。
只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身后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回頭看,卻見長街之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腳步匆匆,并無一人眼神為自己停留。
白術見她這模樣,關切的問道:“夫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