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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疏影,何楚天便要回家,他不能接受季桃的做法,他知道季桃不會這么輕易就把這件事說出來,一定是想利用疏影接近謝天賜。
果然,他擔心的沒錯。季桃承認了她的計劃,在他們接近不了武藤吉夫的情況下,她打算從他兒子下手,韓疏影是最好的人選。
一個男人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經很悲哀了,如果還要利用她去做危險的事情,何楚天覺得天理難容。
“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休想打疏影的主意。” 說完,何楚天摔門而去。
來到山里幾個月了,若雪的變化很大,不再跟小余吵嘴,也不在文軒面前撒嬌了,她一改自己嬌縱的樣子,洗衣服、喂豬、挖泥這些從來沒干過的活都爭著干。尤其是這幾天,干起活兒來更是不要命。這下子女生們有些不適應了,她們擔心是自己在開班會的時候批評若雪批評得太狠了,紛紛給小余反映情況。
小余思索著,若雪哪里肯聽得進去別人的話,應該是自己有什么事瞞著大家才對。她決定給文軒說說若雪的情況。
文軒聽小余這么說,心中知道是自己傷著若雪了,那天晚上若雪要跟他在一起親熱,他拒絕了,還半夜做夢說夢話喊起了王佳楠。他怕若雪做出什么傻事,便來工地上找她跟她道歉。
“那天晚上……對不起,我傷害了你。”文軒幫若雪提著鐵鍬。
“有些事情不知道,還能騙騙自己,可知道了,連騙都騙不了了。”
“給我點時間,我會調整好自己的。” 文軒內疚地說。
“從小到大,我把時間都給你了,還不夠嗎?人就是這樣的,一旦多了也就不再珍惜了。”
“我珍惜,從現在開始我珍惜我們的每一天。”
若雪傷感地看著他。
“若雪,相信我,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文軒將若雪擁入懷中。
若雪趴在文軒肩頭,聽此話,難過地閉上眼。
“我不需要照顧,我需要的是……愛。”
若雪不知道自己的執著是對還是錯?原以為只要能和文軒在一起,就是她最大的福氣,可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感情只能思念,不能相守。
前幾日他從文軒的抽屜里不小心看到了一本日記,日記里有對疏影的思念,有對王佳男的愧疚,可通篇沒有自己的名字,文軒心里住著的人太多了,唯獨沒有自己。她覺得這么多年自己就像一個傻瓜,死死地愛著一棵樹,一棵永遠也不會被感動的樹。她想離開,離開這個男人,離開這塊傷心之地。
何楚天找到疏影,他苦口婆心地勸疏影離開上海。疏影說什么也不肯,她好不容易找回何楚天,她想跟他生死與共。看著疏影堅定的眼神,何楚天太清楚她的脾性,知道勸不動,不如將計就計。他與疏影一同策劃了一出女人間爭風吃醋的戲碼,動靜還必須鬧得大一些,這樣人們才不懷疑。明天下午他帶著季桃赴宴的時候,讓疏影直接殺過去,在眾人面前逼他,這樣他就能公開地把疏影安頓成一偏房,在外人看來,不過是男人的風流韻事。
疏影欣然同意了。
宴會剛開始不久,疏影就掐著點兒去砸場子了。
“何楚天,你出來!”
“你來這兒干嗎?沒看我在請客嗎?有什么話回去說。” 何楚天趕緊繞到疏影身邊,低聲說。
“好一個正人君子,可背地里你就是個衣冠禽獸。我讓你請,我讓你請……”
說著,疏影拿起身邊的酒瓶砸向桌子,大家都四散,躲讓。
何楚天沖上,一把揪住疏影。
“你想干什么?想來鬧事,告訴你老子不怕你胡鬧,給我滾回去,聽見沒有。”
“我就鬧事了,怎么樣?何楚天,你不要欺人太甚。”
這時,季桃也上前拉住何楚天。
“你說,這是怎么一回事?何楚天,你不是說這個女人的事已經解決了嗎?原來你騙我,你們還有勾搭?何楚天,你這個混蛋……”
說著,季桃就開始捶打何楚天。
“解決了?你想得美,我和他之間可是有一紙婚約的,我們倆的婚事是他母親欽點,我的名字是寫入他們何家家譜的,你算什么?論排名你不過是個二房。”
“何楚天,你給我說清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季桃大哭起來。
“老婆,她就是瘋子,你不要聽她的胡話,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何楚天,今天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堅決跟你沒完,你找你你就躲,總拿話還搪塞我,三個月,五個月,轉眼一年了,你到底讓我等到什么時候?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疏影不依不饒。
“何楚天,今天你也給我一個交代,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說……你說……不然我現在就回南洋去,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季桃也不是吃素的。
“老婆,老婆你消消氣,我發誓,我絕對不再跟她有半點聯系,我發誓,我發誓……大家都在,請大家給我作證,以后我一定全心全意都在老婆你身上,絕無二心。你不信,我跪下對天發誓……”
說著,何楚天當即下跪。
疏影沖上前,揪住何楚天的衣服,撕扯。
“何楚天,你個王八蛋,你就是個陳世美,你為了金錢地位不惜出賣尊嚴,你不是人……我韓疏影這輩子做鬼也不放過你……”
突然,何楚天一連幾個耳光扇過去,疏影釀蹌著摔倒在地,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韓疏影,日子都是一天天往前過的,過去的事誰也回不去了,你清醒點。這些錢足夠你好好過個幾年,找個合適男人嫁了吧。”
說完,何楚天掏出一把錢丟在疏影身上。
疏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她傻傻地看看何楚天,不知所措。
季桃也從包里掏出錢來,撒在疏影身上。
“怎么還不走?嫌錢少?我再加一些,如果不夠盡管開口。”
“老婆,你消消火,這事你別管了,我保證處理的干干凈凈。來人——”何楚天招呼服務員,“把這個女人請出去。”
服務員去拉疏影,疏影滿臉疑惑,看著何楚天說不出話來。
疏影被推出飯店,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她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結局,怎么跟何楚天說的不一樣呢。疏影捧著一堆錢,失魂落魄地走著,眼里滿是不解……
寶鳳買菜回來,恰好看見疏影丟了魂似的走在路上。
寶鳳趕緊追上,發現疏影神情不對,敞開的小挎包里塞滿了錢。
“疏影,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哎呀,這么些鈔票,哪來的?”
疏影不語,淚水涌出。
“別哭別哭,我們回去慢慢講。”寶鳳趕緊扶著她回到青團店。
疏影坐在小凳子上,不停地落淚,不管寶鳳怎么追問,就是不說話。
“哎呀,你真是要急死我了,好了好了,你不說我也不問了,我看今天也不要做生意了,我們早早收拾回家吧。”
二人剛出門,就看見三五個婦女對著疏影指指點點,還交頭接耳嘀咕著什么“狐貍精”“別惦記別家男人”啊之類的話。
疏影一臉木然,毫無表情地從人群中穿過,她實在不明白今天何楚天為什么這么羞辱她,莫非這個男人真的是變了?
那邊回到家里的季桃自然是氣急敗壞,她知道何楚天是故意的,他想讓疏影徹底對他死心,這樣她才有可能離開上海。還沒輪到她指責,何楚天就告訴她,不僅如此,他還糾結了一幫女人以季桃的名義去砸了疏影的店,明天的報紙上就會登出這個消息。季桃聽到何楚天這么說,氣得重重地把茶杯放到了茶幾上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