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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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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幕被剛從父親書房里溜出來的若雪看得一清二楚,雖然她聽不到二人在說些什么。
    “真是天助我也。”原來若雪挨了馬鞭后,越想越氣不過,沒想到父親為了一個女人竟然對她下如此狠手,這個家是呆不下去了。她決定要去找文軒哥,她覺得自己將來本身就是要嫁給文軒哥的,早點晚點又有什么要緊。于是,她便把衣服統統從柜子里扔到床上,準備打包走人。可是苦于沒有足夠的盤纏,于是生了個鬼點子,她偷溜到父親的書房。一來可以偷偷拿些銀兩,二來也可以讓給父親個警告,讓他為自己的行為買單。若雪看著二人離去后,用勁兒攥了攥手里的銀子:這對狗男女,原來……你們在暗度陳倉,等著瞧吧,看我怎么收拾你們……她改變了注意,找到牛二,讓牛二轉告父親,于茶館一見。
    謝炳炎不知道這孩子唱的又是哪出,但是想想自己對女兒下手挺重的,這也是一個化解矛盾的機會,便欣然前往了。
    若雪倒上茶,雙手端起:“雪兒想給爹敬杯茶賠罪。”
    謝炳炎接過茶杯:“這幾天我繃著不搭理你,你不是也很有種,一樣繃著不理我嗎?”
    若雪一臉歉意地說:“到底還是繃不過您,您是我爹,這點脾性都是您給的。這兩天我痛定思痛,覺得自己的確鬧得有些過分。爹,您喝杯茶吧,就別再生我氣了。”
    謝炳炎聽女兒這么說,心里一暖說:“你是我親閨女,我能真生你氣?”
    謝炳炎喝了口茶,態度也松緩下來。
    若雪不停地給謝炳炎倒茶。
    謝炳炎總覺得女兒有話要跟他說:“別老灌我茶了,都快喝成大肚羅漢了。小雪,今天你是怎么了?你的爽快勁兒呢?有什么事說吧!”
    若雪思量了下,一本正經地說:“爹,你以前一直跟我們說,三十年前你和娘落戶此地,靠著一鏟子一鏟子地挖煤置下這片家業,對嗎?如果有人想打你這份家業的主意,你會怎么辦?”
    謝炳炎一愣:“這話什么意思?”
    若雪追問:“爹,你會怎么辦?”
    謝炳炎慢吞吞地說:“老子讓他下油鍋。”
    若雪:“鐵板釘釘,說話算話。”
    若雪看到時機一到,便把那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聽得謝炳炎目瞪口呆。
    謝炳炎將杯子重重放下,壓著火說:“你說夠了沒有?你不過是看到他們在一起說會兒話,就生編出這么一堆戲文來。”
    若雪激憤地說:“說什么話要躲在墻角里?要拉拉扯扯地靠那么近?”
    謝炳炎斬釘截鐵地說:“決定娶疏影后我派人去他們學校調查過,疏影和天賜沒有半點曖昧。”
    若雪驚訝:“爹,合著你是不信我?人在做天在看,我親娘也在天上看著呢,我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謝炳炎拿著茶壺說:“你不喜歡疏影,也不喜歡天賜,你的話我只能聽三分,留七分。”
    “好,你就固執吧,有你名譽掃地的那一天。”若雪狠狠摔門而出。
    謝炳炎猛地將茶壺砸到墻上……
    謝炳炎一臉陰郁地走著,牛二跟在他身邊。若雪的話還是在他心中掀起了很大波瀾。
    牛二看到謝炳炎陰郁的臉,猶豫了一下,決定把那天他看到的事情告訴老爺,因為他始終覺得有點不對勁兒。謝炳炎聽后質問他為何不早說。
    “捕風捉影的事,一旦說了倒反而像真的了。”
    “那你現在怎么想?”
    “這幾天我跟太太接觸下來,感覺她是個氣高骨傲之人,就算對這門婚事有些不甘……但也不會降低身份去干一些茍且之事。”
    “那天賜呢?你怎么看?”
    “大少爺從小性格孤僻,不太喜歡與人交往,一般人很難了解他。但老爺您畢竟是他的父親,我想他應該不敢。”
    “好,我暫且相信他們,韓疏影清不清白,成婚那天自會明了。如果他倆敢聯手騙老子,老子就支起一口油鍋等著他們。”
    牛二擔心地望著老爺,鼓起勇氣說:“老爺,如果您不怪牛二,牛二就大膽地說兩句。雖說大少爺和太太是同學,平時走得近些也沒什么,但時間長了總會多少引人誤會,畢竟身份不同,應該有些避諱。”
    謝炳炎若有所思,便吩咐牛二把天賜叫到書房。
    天賜進門,看著父親正在看著墻上張全家福照片,照片上父親抱著家棟,若雪伏在父親的肩頭,天賜站在后面,感覺上總是與其他人有些距離感。
    天賜心里忐忑:“爹,您找我?”
    謝炳炎點了點頭,感慨到:“這日子真是禁不起回頭看啊,轉眼你都二十五歲了。二十五年前我從東北雪地里撿到你時,你也就剛剛滿月的樣子,渾身凍得通紅只差半口氣了,我還想呢,誰家的爹媽那么心狠,連這樣一個大胖小子都舍得丟出來喂狼。”
    天賜下意識地皺眉,但很快掩飾過去:“爹就是天賜的菩薩,爹對天賜的救命養育之恩天賜一輩子都還不清。”
    謝炳炎嘆了口氣:“可是到了你十歲,我卻發現你這孩子喜歡把自己藏在角落里。到了你二十歲,就更加古怪了,總覺得你有兩張臉,一張掛臉上,一張藏心里。”
    天賜慌忙說:“爹怎么會這樣想?天賜對爹從來沒有過二心。”
    謝炳炎搖了搖頭:“是人都會有二心,只是我不知道你的第二顆心在想什么?離我有多遠?”
    天賜不解地問:“爹,是我有什么地方做錯了?”
    謝炳炎目光直視他:“你喜歡韓疏影?”
    天賜被這么一盯,慌了神:“爹,您聽到什么閑話了嗎?您千萬不要相信!”
    “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謝炳炎死盯這天賜的眼。
    天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舉手發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韓疏影,從來沒有。如果我敢對爹撒謊,就讓天賜死無葬身之地。”
    謝炳炎審視天賜片刻,突然意味深長地笑起來,笑得讓天賜更加緊張。
    謝炳炎拍拍天賜的肩:“不管有沒有,從今兒起都必須給我斷了根,誰敢讓我謝炳炎丟了顏面,我就讓他哪來回哪去。”
    天賜怯怯地點頭,正準備開口,就被謝炳炎擺手打斷:“起來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
    謝炳炎坐回書桌前,天賜不安地站在他面前。
    “三號坑是我最大的煤坑,去年塌方之后工人一直不敢下去,這都一年了,再這么拖下去我們的損失就太大了,天賜啊,我要你帶著工人進坑去。”
    “我?進坑挖煤?可……我不會……”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謝家大少爺都下去了,誰還敢不下?這兩天你準備準備,在我婚禮之后你就搬去礦上住吧。”
    天賜忍著怨恨點了點頭:“是,我聽爹的安排。”心里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冷笑著……
    出了謝炳炎的書房,天賜一臉陰郁直奔疏影住處,一點也不避諱。
    天賜跨進疏影房間,只見疏影正在看書,小翠一旁倒茶。
    天賜對小翠說:“你先出去,我要跟太太商量一下婚禮細節。”
    小翠知趣地退下后,天賜順手把門關上。
    疏影看著天賜鐵青的臉色,問:“出什么事兒?”
    天賜咬牙切齒地說:“你說得對,我們不能讓別人擺布我們的命運,像擺布一條狗一樣。疏影,婚禮當夜我們一起逃走。”
    疏影疑惑:“我要走,但我不要那天走,對我來說太冒險了。”
    天賜胸有成竹地說:“那天夜里謝家上上下下才會最放松,而且我必須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我不能給謝炳炎白白當25年的兒子。想讓我死在礦坑里,沒那么容易。放心,我有辦法讓那死老頭碰不著你半個小手指。”
    疏影呵斥了一聲:“住口,我們不是。”
    天賜冷笑自語:“有什么區別?大家都會這樣認為的。疏影,想逃走就乖乖地聽我的話,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面對天賜發瘋的眼神,疏影不禁冷戰。
    疏影在天賜走后第二天一大早假裝四處閑逛,來到偏僻的后院,看見一扇小門,掛了一把大鎖。
    疏影:“這是什么門?通到哪里?”
    小翠:“這是后門,通大街上。”
    疏影故意問:“這個大院雖說不小,但門也不少,就不怕不安全?”
    小翠笑了笑說:“不會的,咱大院一共四扇門,大門,兩個側門,還有就是這個后門了。大門側門都有人把守,后門一般人沒有走,也就是廚子早上買菜圖個近道。”
    疏影點了點頭:“好,安全就好。”
    小翠不知道疏影話里的意思,催促說:“太太還是快離開吧,這里草荒蚊蟲多。”
    疏影答應著,但眼睛依舊盯著門上的那把大鎖。
    謝府門口一派喜氣洋洋。牛二帶人在門口大放鞭炮,并向圍觀群眾散發花生喜餅等。
    一群孩子圍著牛二哄搶“喜食”……
    阿婆在給疏影梳頭:“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疏影望著鏡子里的毫無生氣的臉,不由地同情自己的人生。突然,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鏡中,似笑非笑。
    疏影嚇得跳起:“你來干嗎?”
    若雪湊近疏影:“緊張什么,我來看看新娘子啊,多少打扮一下還真顯出了幾分姿色,只可惜……你的心腸比蝎子還毒。”
    阿婆趕緊擋在兩人中間:“哎呀,二小姐,按老理您是夫家的人,也是不能進這房間的,出去出去,一會兒讓老爺知道又要不高興了。”
    若雪說:“阿婆不用害怕,我不是來尋架的。我就是來告訴這個女人,雖然我沒能將她趕出謝家,但并不代表我謝若雪就輸了,咱們走著瞧。”
    這時,外院傳來了鑼鼓聲。
    “聽,好戲就要開場了。”若雪說完,大大咧咧地離開。
    疏影心中涌來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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