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牛哪里敢要，拼命地?fù)u頭道：“姐夫，你可別再給我銀錢了。實話跟你說，我現(xiàn)在又漲工錢了，我原先實在后廚做打雜的，后廚的管事見我人也實在，有意拉我一把，就讓我在他身邊幫他采買。現(xiàn)在我一個月可以拿八百文。
    我吃住都在縣衙里面，也就平時孝敬管事花個一兩百文，還能六七百文給爹娘。如今家里建房子的銀錢都是我寄回去的，姐夫和姐姐給的一分也沒動。所以姐夫，你真的不用再給我銀錢了。”
    董成虎見他說的這么篤定便歇了給銀錢的心思，“既然那管事這么照拂你，等會兒這些燒雞糕點你送一半過去給他，就說是咱們感謝他的。”
    顧大牛猛點頭，這點為人處世，他現(xiàn)在做的得心應(yīng)手。
    “姐夫，我大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什么時候生孩子？你們過來有沒有去草籽村看看？家中的屋子建好了嗎？”顧大牛現(xiàn)在心中最牽掛的就是顧水秀和顧家了。
    “房子快建好了，一切都好，我正想問你，你在縣城久，知不知道縣城有沒有哪個大夫醫(yī)術(shù)比較好的，你大姐就要生了，我這心里不踏實，想著請個大夫跟我回翠竹山一趟，等你大姐生了再送大夫回來，銀錢不是問題。”
    董成虎一臉希翼地看著顧大牛，他過來看顧大牛除了想知道顧大牛生活好壞，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詢問大夫的事情，他們對縣城兩眼一摸瞎，比不上顧大牛來的熟悉。
    顧大牛一聽事關(guān)自家大姐也不敢馬虎，當(dāng)即說道：“縣城有三家比較大的醫(yī)館，每家都有兩個坐診大夫，另外還有四家比較小的私人醫(yī)館，就只有一個坐診大夫。姐夫要是想請大夫只怕要去大醫(yī)館請了。
    不過我擔(dān)心的是翠竹山那么遠(yuǎn)，會答應(yīng)前往的大夫只怕很少。不過還有一個法子，現(xiàn)在到處都是流民，人牙子手上有許多的奴隸可以買賣，這里頭有很多的能人，說不定就能找到接生經(jīng)驗豐富的婦人。”
    董成虎等人聽得一臉不可思議，“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顧大牛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現(xiàn)在跟著管事在外頭辦事采買，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都要知道，連今日物價為何變了也必須清楚，就在前陣子，管事還帶著我去了一趟人牙子處，給縣太爺剛出生的小兒子買了幾個下人。
    我也是見識了一次才知道里頭的深淺，姐夫要是請不到大夫可以去人牙子處試看看，我們管事還說郡里買人更便宜，能挑的也比較多。不過我們只是買兩個小男孩，所以不用去到郡里。”
    顧大牛的話像是打開了董成虎的新世界，挑人這種事情他沒經(jīng)驗，也不敢輕易應(yīng)下來，倒是左青松知道一些，一行人出了縣衙后門，左青松當(dāng)即說道：“我覺得買人是個法子，但我們只怕要去郡里看看了。”
    眾人大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左青松。
    左青松卻是淡定得很，“鎮(zhèn)上的大夫都不愿意去翠竹山，你說縣里面的大夫會愿意？那可是深山，縣城里面安逸久了的人，誰會為了那一點銀子跑到深山里頭？
    總歸你們家夠大，以后還有有孩子，就靠弟妹和云梅兩人只怕也是力
    不從心，不如借著這個機會買個下人，還能幫她們分擔(dān)一些。”
    別的董成虎聽不進去，一說給顧水秀和董云梅分擔(dān)負(fù)擔(dān)，董成虎第一個舉雙手贊成，就這樣，眾人稀里糊涂還沒弄明白就往郡里趕，這下路上的行程又要花掉三四天了。
    等大家上路了，董成虎才想起來，怎么秦家居然會一聲不吭答應(yīng)跟他們?nèi)タだ铮?br/>     董成虎把心中的疑問一問，秦大叔直接笑道：“這不是去給秦山相看媳婦嘛！咱們那地十里八鄉(xiāng)，一聽咱們是深山獵戶，好人家都不肯把女兒嫁過來，愿意嫁女兒全都是獅子大開口賣女兒，我們可不能跟這樣的人家結(jié)親。
    正好大牛侄子說的話讓我起了心思，與其糾結(jié)咱們那小地方的閨女，不如去郡里看看，搞不好能給山兒找個好媳婦。”
    董成虎聽得咂舌，秦山等人也說不出話了，這秦大叔是有多開明，居然想著這樣給秦山娶媳婦！
    就是不知道郝氏知道了會是什么反應(yīng)？
    一行人坐著驢車趕了三天的路才到永嘉郡。
    這永嘉郡跟臨海郡可不一樣，臨海郡靠近海邊，比起永嘉郡要富庶許多，那里的人看著也比較健康高大。
    永嘉郡四面環(huán)山，山珍不少，海味稀缺，這里有的海味都是些干貨，價格還買得死貴，不過這里的牲畜比縣鎮(zhèn)里頭便宜，平民常常進出的幾家布莊、銀鋪價格也都比較便宜。
    郡里的大街上有許多穿的衣衫襤褸乞討的百姓，也不知道哪些是流民，哪些是乞丐？
    過往的行人真的給他們施舍的極少，大家仿佛已經(jīng)見慣了這樣的場景，路過的時候皆是一臉冷漠，又或者他們也不富裕，連施舍的資格都沒有，能獨善其身就不錯了。
    一路走來路邊還有許多賣身葬父母的可憐人。
    董成虎看到了就給個十個銅板，這樣一圈下來，已經(jīng)花了一百多文。
    他們請了一個帶路的向?qū)Вo了五個銅板，領(lǐng)著他們到一個巷口停下來。
    “到了，這里就是人牙子的地方，這條巷子里頭住的幾乎都是人牙子，總的有三家，中間那家比較公道一些，你們可以去看看。”
    幾人按照向?qū)дf的敲開了人牙子住的地方。
    來人聽說他們要買人，一下子笑開了花，熱情地把董成虎等人請進屋里，還給他們上了熱茶。
    人牙子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漢子，看著憨厚，沒想到竟是做人口買賣的行當(dāng)。
    “幾位貴客想要買什么樣的人？我這里無論是丫鬟小廝還是嬤嬤壯漢，只要你想要的，沒有我沒有的。”
    來人一開口就是推銷自己手中的奴隸。
    左青松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們要買一個會醫(yī)術(shù)的你這里有嗎？”
    人牙子一聽，臉色一變，這要是會醫(yī)術(shù)又怎么可能賣身？這些人難道是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