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總是漫長的,顧媆隨敦嫻皇后和貴妃帶著二皇子顧軒在七月入伏就去了避暑山莊。每日除了逗顧軒這個小胖子,剛會走路的小孩子特別的可愛,能吃能睡。
這日午后,皇后和貴妃在床邊小榻上邊做著針線邊聊天,小胖子顧軒吃飽喝足后躺著睡著了,顧媆坐在他身側為他打著扇,端詳著自家弟弟可愛的臉龐。顧家姐弟的眉眼都像極了永吉帝,繼承了他的眉眼,顧媆的眉眼稍比哥哥和弟弟要清秀不少,一雙眼睛是整張臉最柔和最出色的地方,貴妃曾說“我們樂康公主的一雙眼真是又溫柔又活潑圓潤。”顧軒睡著后,小肚子圓鼓鼓呼呼上下起伏著,像小扇子一般的眼睫毛隨著呼吸微微的顫動幾下。顧媆看著看著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團扇,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的去摸摸小胖子的眼睫毛,還沒有碰到跟前就被婉娘逮住了調皮的右手。
“公主,你可別呀,這二皇子正睡得香,小孩子睡覺且不能打攪了,會夢魘的。”婉娘輕聲的提醒道。
顧媆吃了癟,不好意思的摸摸手,拿起團扇繼續為小胖子扇著風。
“這日子過得真快,眼看著就要立秋了,立秋后啊就是秋狝了。”敦嫻皇后道。
“是呀,這每年秋狝啊都是頭等大事呀,早早就準備起來了。”貴妃道
“聽說今年錦衣衛新任職的少年將軍也被皇上欽點了參加這次秋狝,最近太子和他每日都在校場練習。”敦嫻皇后在手上的腰帶刺繡上打了個結,用剪子剪短絲線,說道。
“是嗎?這等好兒郎可是要在這次秋狝上大展身手了。”貴妃附和道。
給弟弟打著扇的顧媆本來昏昏欲睡了,突然聽到皇后和貴妃談話間出現了“錦衣衛”三個字,頓時清醒了一半,又聽到“秋狝”兩字,頓時完全清醒了。正準備豎起耳朵再聽聽下文,想聽的對話沒聽到,倒是聽到面前的小兒哼哼唧唧的聲音,低頭一看,小胖子揉了揉眼睛,嘴里哼哼唧唧了兩聲,睜開了圓溜溜還有些許水汽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的皇姐看。
顧媆被小胖子盯著心都要化了,全然沒有再想之前的對話。一手扶著顧軒的脖子,一手摟著他的后背把他抱起來了。
“軒弟,你醒了呀,可有做夢夢到吃果子呀,你看你的口水都流出來了。”說著湊到胖軒的臉前親了親。胖軒咿咿呀呀的回應著自己的長姐。顧媆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因為長牙而流出的口水。
······
魏府校場
“手抬高!注意力集中在要射擊的靶心,不得分心!”魏忞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言語中透露著堅定,說話時眉頭緊簇,兩道劍眉如同弦上即將發出的箭。
箭靶前的人未回答,左手持弓的手微微上抬,右手用力拉出弓弦,只聽弓弦因用力而發出的聲響。
“無需多想!瞄準靶心就放箭!”
“咻!”話音剛落,箭從弦出,偏離些許靶心,但也是不錯了。
“淩澌,你射擊就和你一樣,顧左右而言他。”顧忞看了看草垛中的靶心道。
淩澌皺眉看著草垛“是”
長發用青色發帶束起,身穿一身短打武服,腳蹬一雙黑色長靴,一副男兒打扮。開口確實清脆的女聲。
淩澌,從記事起就跟著魏忞在軍營中,和一眾男兒同吃同睡,也一同上戰場,一套劍法了得,但惟獨這射擊總是差些意思,正如魏忞所說的,思慮過多。
“秋狝馬上就到了,今年你隨我同去,這樣的校場靜態射擊都如此,你如何去狩獵?”魏忞一雙眼盯著淩澌,似乎已經打算不帶她同去。
“秋狝還有幾日,我可以加緊練習的!”淩澌生怕魏忞不帶自己去秋狝,急忙說道,眼神不再淡定,有一絲緊張急躁。
“淩澌,思慮不要太多,箭在弦上,射出即可。”魏忞嘆了一口氣,拿著弓,在腰間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箭在弦上拉開弓,瞄準靶心,轉身射出,命中靶心。
“思慮過多只會擾亂你的心,多加練習吧。”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校場。
校場轉瞬就只剩下孤零零的草垛靶子和對立面陷入沉思的淩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