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陸知衍總是覺得心煩得很,他也不知道到底在煩些什么。傅棠溪見他整日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她冷不丁的從樹上跳下跟他過招。頭幾次陸知衍還總是被打到,后來他也慢慢學會了怎樣快速的躲閃。
傅棠溪因為個子不高所以她的功夫多半都是腳上功夫,她蹲下極快的速度伸腿掃向陸知衍的腳。陸知衍緊趕著向身后翻去,做了一個標準的后空翻。這讓掃了個空的傅棠溪極為不滿,她起身出拳步步緊逼,瞅準時機再次蹲下向后掃蕩。陸知衍簡直是接完上面的動作接著躲避下面的動作,但很不幸他還是晚了一步。傅棠溪猛的一踹就把他還沒來得及撤回的腳給踹了個正著,陸知衍整個人一踉蹌。
“嚯!下手真狠啊你”陸知衍站在原地這么久了他的腳居然還是疼的,腳上傳來酸酸麻麻的感覺讓他忍不住跺了跺腳活動了一下筋骨。傅棠溪則是很不屑的嘖了一聲然后慢悠悠的說道“是你太弱了”。傅棠溪轉身跳到了身后的石頭上,她坐在上面悠閑地蕩著兩只小短腿想了想,突然附身湊近陸知衍問“你最近到底在想什么?感覺你總是心不在焉的”
“我……”陸知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可就是很煩。他低頭拍了拍剛才打斗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灰塵,腦袋亂糟糟的最后還是決定什么也不說了吧“沒想什么”
傅棠溪失望的撇撇嘴“我還以為有什么故事呢”。
“嗯?能有什么故事?把你賣了?”陸知衍突然壞笑著看著傅棠溪“哎呀可惜了,你這性子可沒有人愿意買,要不然的話肯定會賣個好價錢”
“陸知衍!”傅棠溪起身掄起拳頭旋轉跳躍沖向陸知衍,可惜了小姑娘身高不高拳頭功夫根本抵不過陸知衍,陸知衍抬手握住了她的拳頭。
在這時陳邦慢悠悠的背著手走了過來“賢徒不可貪玩,近些日子可有長進?”
陸知衍眨了眨眼睛enm了幾聲,還沒等他開口傅棠溪就忍不住在上面冷笑著哼哼了兩聲。陳邦見狀突然秒懂了,他背著手繼續說“兩月后便是上日節了,今年陸兄定會考察你武藝如何,若還是這般長進不大的話恐怕又免不了一頓毒打”陳邦說到這還忍不住的笑了兩聲。幸虧陸知衍讀書多,要不然還真不知道上日節是啥意思。他愣了一會腦袋一轉“要過年了?!”這日子過得是真的快啊,他剛來到這里的時候還是春天,居然這么快就要在這里待滿一年了。陳邦并未回答他的話,他接著把沒說完的話說完“還有,陸夫人命你上日節前三日同她一起出街,置辦上日節的魚肉”
陸知衍到這就很不理解了,為什么要一起去逛街啊?他又不是女人。傅棠溪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爬到了樹上,現在已經安靜的睡著了。陸知衍剛扭過頭的時候就緊接著看到陳邦向自己出拳。陳邦一襲熟練的拳法逼得陸知衍連連后退,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啥情況,現在只能本能的躲避。漸漸終于適應了的時候他也慢慢開始還擊,擋住陳邦的攻擊后旋轉跳躍起身還擊一拳,但很不巧被陳邦穩穩握住拳頭,就當他準備下一次還擊的時候突然陳邦一拳打向了他的眉心,陸知衍瞳孔猛的一縮睜大了眼睛愣愣的看著在自己眉心前面的拳頭。那拳頭就離他的腦袋五厘米遠,他的頭發甚至都被陳邦揮拳時甩出去的風吹的向后搖擺。
“我靠老頭,你們這群人怎么都喜歡偷襲啊”陸知衍反應過來后就往后退了幾步和陳邦拉開了距離,陳邦收起了拳頭把手背了起來說“反應力是習武之人最基本的能力,江湖險惡陰險之人繁多,并不是每一位俠客都是光明磊落直面出擊。有的人會從背后出擊,有的人會用暗器傷人。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必須打起精神來”陳邦的諄諄教誨說的那叫一個苦口婆心。陸知衍聽的渾渾噩噩的,他撇撇嘴坐在一旁“你說你們這群人干嘛總是打打殺殺的呢?都老實點安穩過日子不好嗎?”陳邦笑著搖了搖頭“江湖恩怨絕非你一言兩語便可化解,世代恩仇堆積,不為兄弟祖輩報仇血恨實在難抵心頭之恨。再者,想統一天下者不在少數,人心貪念太大便是萬惡開源”陳邦說到這眸子暗了暗,這世間有太多身不由己了,他自己本身何況不是陸知衍這種想法呢?可是他如今卻無法抽身了,希和函當初為東道幫殺敵萬千早就日積月累多方仇人了。雖說下蠱之事與他無關,但希和函為的是整個東道幫,他作為東道幫的頭將定是逃脫不了責任。他定了定神,轉頭跟陸知衍說“好了小子,以你現在的功力來看還差的遠,近些日子定要專心修煉不可貪玩”
陸知衍又被下了禁足令,前些日子還能偶爾回陸府玩玩。現在陳邦讓他沖刺武力值把他徹底關在了竹山,陸知衍無奈的嘆了口氣哀嚎道“這苦逼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這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東道幫的冬日是寒冷的,屋外白雪蓋地,屋內潦草的升起了一個小火隊留著夜里取暖。陸知衍穿著薄棉衣在外面哆哆嗦嗦的練著動作“這,這古人都咋過冬的?連地暖和暖寶寶都沒有”。經過了兩個月日夜操練,陸知衍的武功有了很大的長進,傅棠溪的協助讓他功力倍增。不久便能與傅棠溪的功力平起平坐。相比起都快凍成狗的陸知衍,傅棠溪簡直從容極了。她哼著小曲用竹竿串起土豆在火堆上烤。傅棠溪常年流浪這點溫度對她來說算不了什么,生活就是這樣,適者生存。
傅棠溪把烤好的土豆遞到陸知衍面前“吶!抱著暖暖吧,凍死鬼”。滾燙的土豆放在陸知衍的手上,陸知衍的手都凍得沒知覺了,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漸漸感受到了土豆的溫度。他牙齒都止不住的打顫。這要是換做平時陸知衍絕對會跟傅棠溪掰扯掰扯凍死鬼這個詞,但現在他已經冷的沒精力管這些了。
“喂!過兩日便是上日節了,你下山陪陸夫人便可,不必管我”傅棠溪吹著熱乎乎的土豆把上面那一層沾滿木炭灰塵的皮剝掉,邊吹著邊小心的一小口一小口吃掉。陸知衍被凍掉的神智終于在暖乎乎的土豆上慢慢恢復了過來“不行,你跟我一起下山過年”
“沒事,我自由慣了”傅棠溪吹了吹土豆,土豆的熱氣在寒冷的空中盤旋著。女孩清晰的下顎線隨著咬土豆的動作顯得性感極了。傅棠溪也成長了很多,比他們剛見面的時候成熟多了,精致的小臉褪去了稚氣,下巴變尖,雖說看起來還是個小圓臉但早就不再是原先的那張娃娃臉了。傅棠溪總是擔心會給陸知衍添麻煩的,一來她算是陸知衍好心收留的人而來她也實在不想下山看到希姝箐,和殺父仇人共處一室過節她想想就難受。可惜陸知衍對她的情感一無所知,他只以為是傅棠溪不好意思和陌生人一起過年陸知衍很懂這種感覺,所以他很認真的對傅棠溪講“我不會把你獨自丟在這里的,如果你感覺尷尬或者是不自在你就跟在我身后就好了。我會幫你擋掉那些異樣的眼光的”
傅棠溪剝土豆的手愣住了,說實話,聽到這話她內心中是有些感動的。獨自闖蕩那么些年對人情冷暖早就淡然,但陸知衍就像她極寒世界里的一束光一樣一直溫暖著她。傅棠溪捻了捻土豆皮忍不住小聲嘟囔了句“干嘛對我這么好啊?你又不會娶我”
“什么?”她的聲音太小了,陸知衍沒有聽到她在說什么。陸知衍問了她一句她也沒回答,隨后陸知衍也并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直接轉頭說“好了,就這么說定了,明日同我一起下山回陸府過上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