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掀開了一角,似有光輝灑下。
墨時琛緊張心臟都快跳出來,指尖緊摳著輪椅。
夭夭漂亮的小臉探了進來,“咦,墨時琛,你還沒睡呀?”
“在想你。”墨時琛啟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漆黑的眼睛里情緒翻涌,“你就來了。”
夭夭眉眼彎彎,對他笑,“好巧,我也想你。”
彼時晨光熹微,月色溫柔。
女孩那雙眼睛分外清亮,黑白分明處,裝著他的影子。
一句話砸在心口,溢滿胸腔,讓他心跳加速,有點疼。
墨時琛什么話都沒說,就那般抿唇看她。
夭夭探身進來,粉嫩的雙足踩在窗沿上,壓出了淺痕。
墨時琛望過去,微微皺眉,唇瓣微動,正要說些什么——
“噓!”夭夭食指抵在唇邊,小聲說,“我爬窗來的,別讓人發現了。”
路肩t恤,熱褲,露擠裝,雪白的大長腿。
夭夭傾身,一腳踏空。
墨時琛剛好伸手,將夭夭撈了過來。
手插進她的發絲,抱她個滿懷。
空氣中傳來女孩發絲的清香。
“你的手好了嗎?”夭夭眨了眨眼,“墨時琛……”
墨時琛埋首在她頸窩,嗓音啞得不像話,“夭夭,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夭夭當然不會拒絕墨時琛的任何請求,反而伸手,摟住他的腰。
這樣的回應讓墨時琛身體微顫。
指尖微顫,手臂收緊,幾乎要將人整個捏進骨血。
情不自禁地,纖薄的唇微張,摩挲女孩果露在外的肌膚。
從耳后起,劃過脖頸。
嬌艷的鎖骨……
一片雪花白……
墨時琛喉結滾動,牙齒輕輕地啃咬。
夭夭忍不住,“嘶……”
墨時琛連忙松開她,眼眶微紅,“我弄疼你了嗎?”
夭夭搖了搖頭,抬手,輕輕捧著墨時琛的臉頰問,“那你呢,這么多天不見,你還好嗎?墨時威有沒有打你罵你欺負你?有沒有逼你亂吃藥?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的指尖,輕軟,微涼。
他突然又無禮的輕薄,夭夭不但沒有生氣,還關心他……
這只會襯得他無比齷齪,陰險,骯臟!
墨時琛暗暗捏了指尖,長睫輕顫,遮住眼底的暗茫。
他啞聲說,“夭夭,我哪里都好……”
就是想你。
以前是想抱你,現在是想占有你。
每時每刻都在想,怎樣占據你所有的時光,怎樣將你融入骨血,合二為一。
偏執,貪婪,可怕……
有關于你,欲壑難填。
明明是心里話,真要說出來,一定會被憎惡、討厭,也許還會遠離。
他清楚地知道,夭夭只是同情他,可憐他,甚至把他當成親人、朋友……
而在這所有的情感中,唯獨沒有愛情。
墨時琛低著頭,沙啞著說,“可還是難受。”
就像以往很多次一樣,以此作為剛才逾矩的借口。
“好好好,我知道的,沒怪你。”夭夭抱著他,狠狠親了兩口。
果然是,屢試不爽啊。
這一次,墨時琛沒有半分歡喜,反而眸色一沉,不言不語。
他將夭夭放下,取來拖鞋給她穿上。
男士拖鞋很大,穿在夭夭玲瓏的小腳上,晃了晃。
墨時琛看著,瞳孔更暗了幾分。
指尖仿似不經意地,顫抖著,拂過夭夭白嫩的腳背。
一圈又一圈,像是有羽毛劃過。
夭夭感覺到癢,腳趾一動,拖鞋忽然就掉下去了。
啊呀,那可是墨時琛的勞動成果呢!
夭夭囧:“……”
眼睛濕漉漉地,可憐巴巴求原諒:“墨時琛,我不是故意的。”
墨時琛似乎沒聽到,仍然低著頭,目光緊緊鎖在她的腳上。
夭夭愣了愣,難道她不小心變出尾巴了?
那可真是可怕,要是把墨時琛嚇呆了怎么辦呢。
不過被人捧著尾巴的樣子,真的是……莫名的有些羞恥了。
夭夭忍不住捂臉。
呼——
溫暖的呼吸噴灑而下。
下一刻,墨時琛柔軟纖薄的唇覆在了她的腳背。
恍若觸電般,一觸即分。
只留下分外灼人的溫度。
雙腿隱約化形,淡紫微藍,閃閃爍爍。
與此同時,夭夭眸中閃過一抹湛藍的光。
而始作俑者墨時琛,早已逃也似的,轉身去了浴室!!!
似乎一路都是閉著眼睛的。
虧得他能一路暢通無阻,也沒撞著疊著。
砰——
夭夭望著合上的浴室門,咬了下唇。
墨時琛什么都沒看到,卻幾乎算是吻上了她的尾巴。
水聲嘩啦啦的。
門上倒映著男人的身影,看不真切。
他的雙手還不到完好的程度,雙腿更是無力。
其實是墨時琛是不適合自己洗澡的。
可偏偏,他隱忍又倔強。
夭夭跳下床,拍了拍浴室門,“墨時琛,我想幫你。”
話音剛落,里頭的水聲更大了幾分。
似乎在表明:沒聽到沒聽到!
夭夭:“……”
夭夭只好抱著膝蓋,坐在了門口,靜靜地等待。
鳳凰說,墨時琛的黑化值很高很高了,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到達危險值。
她必須時時刻刻守在他身邊,以防萬一。
不知過了多久,墨時琛才從里面出來。
他推動輪椅一路往前,失魂落魄的模樣。。
墨時琛身上濕氣很重,頭發上滴滴答答地滴著水。
輪椅停在床邊,他靜靜看了許久:“你真的走了?”
夭夭拿了吹風機,站在墨時琛身后,偏偏他只顧著出神。
“走了也好。”啞聲喃喃,“走了就不知道我有多壞,有多惡心。”
“夭夭……”墨時琛喘著粗氣,用力閉上眼。
雙手搭在輪椅上,指尖捏得很緊,手背青筋暴起。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血腥氣。
是墨時琛的。
夭夭有些無奈。
“墨時琛,我沒走。”夭夭抬手,小心翼翼地撫上男人濕漉漉的短發,柔聲說,“一直在你身后。”
“夭夭。”墨時琛回頭,見到她時,原本晦暗的雙眸整個都亮了,隱隱的泛著濕氣。
真漂亮啊,他的眼睛。
夭夭掀了掀唇,露出一抹笑,“我給你吹頭發吧。”
夭夭舉著吹風機,摁了開關。
風聲呼呼,暖洋洋的。
她的指尖在墨時琛的發絲間穿梭,動作十分輕柔。
墨時琛似乎絕望又隱忍,低低地,用沙啞地聲音說道:“我沒救了啊。”
被你迷得神魂顛倒,永遠都難解脫。
深愛你,便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