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只看得見夭夭。
    目不斜視，清冷冷自我介紹道：“顧宸玨。”
    言簡意賅，一個字不多言，很符合他的性格。
    然后轉過身，學著夭夭的樣子，在黑板上寫下名字。
    他的字也像他這個人一樣，透著戾氣，很是凌厲。
    顧宸玨背對著大家的時候，教室里有人竊竊私語。
    “我沒聽錯沒看錯吧，顧家那個惡魔么？為什么會來我們學校啊？好可怕！”
    “快別說了。”有人拍胸低呼，“嚇死人了，怎么辦怎么辦？我們會不會集體陣亡啊。”
    “我好想逃，可是腿發軟了。媽呀，我哭了。”
    男生女生齊齊低聲啜泣，哭得壓抑又可憐。
    課桌下，幾十雙腿止不住地哆嗦。
    夭夭暗暗咬了咬下唇。
    她不喜歡顧宸玨被人誤會。
    夭夭正想站起來時，顧宸玨轉過身來了。
    他恍似沒聽到同學們的討論，冷淡說道：“愛好……”
    顧宸玨頓了頓，在夭夭的名字下重重畫了橫線——
    “阮啾啾。”
    話說完，丟了粉筆，下講臺。
    耳尖微微紅，走路都帶風。
    天與他知道，心口處怦然直跳，甜又酸。
    眾同學：“……”惡魔也知道開玩笑的嗎？這是在占阮啾啾同學便宜嗎？
    班主任：“……”打架斗毆，緊接著又要開始早戀嗎！？
    擦汗！教師生涯到此終結了！over！
    夭夭：“……”
    剛到學校就揍人，剛揍完人就宣告主權，任誰都知道他倆有關系了。
    夭夭頭枕在小臂上，鼓著腮幫子想，顧宸玨獨占欲果然很強啊，雖然他似乎還是什么都不懂。
    胳膊忽然被筆戳了一下。
    夭夭偏過頭。
    同桌蘇可湊過來，悄咪咪問：“阮啾啾，惡魔是不是喜歡上你了？”
    “……”夭夭皺眉，嚴肅地說，“他不是惡魔，他是顧宸玨！”
    “額……”蘇可，“可大家都說……”
    “他害過人嗎？他剛剛還給我出氣呢，他保護我了。”夭夭認真說道，“他很好的。”
    蘇可小聲嘀咕，“那是因為他看上你了唄。”
    “你是我朋友，你別跟別人一樣說他嘛。而且，”夭夭問，“你不是最喜歡美少年嗎？你不覺得顧宸玨特別特別帥嗎？”
    她想要更多人知道顧宸玨的好，并喜歡他。
    她希望，從黑暗里走到陽光下的顧宸玨，能真正陽光起來。
    “他是很帥，可是我怕死啊……”說著，蘇可猛然意識到什么。
    她好像突然榮升為美少女阮啾啾的朋友了耶！
    蘇可頓時激動地笑瞇了眼：“我是你朋友了嗎？我是不是也成了被命運眷顧的少女啊？惡魔是不是也……哦，顧同學，是不是也不會傷害了我啊？”
    “……”夭夭點頭。
    蘇可抱著本子興奮地說：“哇，我終于可以出漫畫了，惡魔與天使，cp感真足啊啊啊啊流鼻血了要！”
    夭夭一臉懵逼。
    然后她發現，同桌拿著鉛筆刷刷刷地畫。
    很快便有了輪廓，似乎還挺好看。
    夭夭來了興致，微微側身看過去。
    ……
    顧宸玨目光一瞬不瞬，定在夭夭身上。
    步子放得很慢。
    不喜歡有人坐她身邊！
    不喜歡她跟人聊得開心！
    統統不喜歡！
    轟——
    顧宸玨停住腳步，斂下長睫。
    薄唇抿成一條線。
    瞳孔幽深，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