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其實在到達云海的時候,有過遲疑要不要繼續(xù)往前走。M.
但是當時他們對云海這片被稱作“有錢人的天堂,窮人的地獄”的地方太缺乏了解,云海離端麗又很近,云海過去再穿過一個省份,便可以到達端麗。
傅蘊庭和徐韌都覺得,只是路過而已,應(yīng)該問題不會大。
只是幾人還沒出云海,便因為太扎眼,和一些陰差陽錯的關(guān)系,被卷入了一個毒販團伙。
傅蘊庭和徐韌的身手都不弱,傅蘊庭從小學習跆拳道和散打,徐韌常年在社會上打架斗毆,但是哪怕兩人身手再好,也抵不住對方有槍,加上兩人還帶著江初蔓。
江初蔓是個女孩子,也沒見過這種場面,比傅蘊庭和徐韌只會更加的害怕。
幾人被帶進了一個組織,車被人扣下,身上值錢的東西也全被搜刮了過去。
中途的時候幾人一直在想辦法逃跑,但是很難成功,而且隔三差五便有人被帶進來,關(guān)人的地防又戒備異常的森嚴。
那些看守的人全是經(jīng)過特殊的訓練,而且手上都帶著槍。
關(guān)著他們的地方,經(jīng)常能聽到槍聲,所有人都清楚,那些人要么是逃跑的人被發(fā)現(xiàn)了,然后被人處理掉了,要么是別的原因。
后來有人將他們蒙著眼睛帶上車,不知道要送去哪個地方。
哪怕那個時候傅蘊庭和徐韌已經(jīng)在同齡中顯得很成熟,但到底年紀還小,也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
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江初蔓更是恐懼到不行,總是害怕到忍不住哭。
問兩人:“怎么辦?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傅蘊庭和徐韌只能安慰她。
到了地方后,才知道,是一個加工廠,里面全是禁品。
他們接觸不到核心的東西,都只是做著苦力。
傅蘊庭和徐韌曾經(jīng)悄悄偵查逃跑路線的時候,見到過一次秦海盛,他應(yīng)該是這個團伙最核心的人物,極少露面。
當時幾人遇到的時候,他正在用槍抵著一個臥底的頭,然后一槍崩了下去。
江初蔓嚇得尖叫出聲,幸好傅蘊庭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后和徐韌一起將她拖回去了一邊。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幾人身上全是汗。
江初蔓更是嚇得站都站不穩(wěn)。
后面她便時常做噩夢,很快便發(fā)起燒來。
但是當時發(fā)燒也是沒人看的。
幾人在那里半個月。
傅蘊庭和徐韌都在照顧著她。
那個時候江初蔓才算真正與傅蘊庭走得稍微近了點,但也只是稍微,傅蘊庭話不多,他在所有人里面又屬于比較出眾的,很多事都會交給他去辦。
為了牽制他,則將徐韌和江初蔓留在那里。
傅蘊庭便趁著這個時候,觀察著周圍的形勢,然后將周圍的地形全部記在腦子里。
晚上趁著沒人的時候便當著兩人的面用樹枝在地上,借著微弱的光勾勾畫畫,哪里可以藏人,哪里防守比較薄弱。
幾人其實已經(jīng)在心里演練過無數(shù)次。
但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直到后來有一次,他們內(nèi)部發(fā)生了動亂,傅蘊庭和徐韌趁機將江初蔓送了出去,讓她一直朝前跑,跑到之前幾人商量好的地方。
而兩人在后面,將幾個看守的人員制服住,搶了對方的槍,便跟著往前跑。
只是沒走幾步,就有人跟了上來。
傅蘊庭和徐韌手上也有槍,但是兩人不敢隨便用,因為子彈并不多。
眼看著那些人追上來,徐韌讓他先走,他去拖住人。
傅蘊庭起初并不肯,徐韌說:“你對周圍的地形熟悉,我?guī)Р怀鋈サ模€有初蔓在,要是我們兩個人都在這里,到時候三個人都會死。”
傅蘊庭說:“一起走。”
可是如果沒有人拖著,兩人根本無法逃出去。
徐韌說:“我就是引開他們,你幫我照顧一下初蔓,等到時候我再去和你們匯合。”
他頓了頓說:“蘊庭,我很喜歡她,如果能從這里出去,我一定要把她追到手,然后對她好一輩子。”
讓她能夠忘記你。
這句話他沒說。
傅蘊庭說:“這里地形我熟悉,你去找她,我去引開這些——”
但是他還沒說完,徐韌就飛快的朝著他撲了過去。
子彈打在了徐韌身上。
徐韌撲上去的同時,也朝著對方開了槍。
傅蘊庭整個人都靜止了。
他想拖著徐韌。
徐韌說:“我逃不出去了,你趕緊跑。”
傅蘊庭沒理他,他背著徐韌,而這時候剛好到了一個斜坡,徐韌在他下去的時候,突然用力將他推了下去,他朝著傅蘊庭說:“把初蔓帶回去!”
說完以后,便回了頭,朝著幾人撲了過去。
傅蘊庭聽到了上面的槍聲。
他被推下去后,靜了很久,直到感覺到有人過來,才腦子空白的拼了命的朝前跑著。
路上的時候,他甩開幾個跟著他的人,又泄憤似的,朝著離他最近的那個一腳踢飛出去,一槍朝著他的腦袋崩了下去。
他紅著眼眶,躲避著追上來的人,將人甩脫,直到天黑,確定后面沒人再追上來,他在原地,眼淚才一顆一顆的砸下來。
他連徐韌的尸體,都無法帶回去。
他在那里等了很久,才站起身,朝著與江初蔓一起約好的地方跑過去。
后來他便帶著江初蔓回海城。
回海城的過程中也異常的艱辛。
兩人無法信任任何人,身上也什么都沒有。
連當?shù)氐木於疾桓艺摇?br/>
后來還是遇到一個女司機,看著沒什么威脅,傅蘊庭才帶著江初蔓搭了對方的車出了云海。
出云海后才敢找當?shù)氐木欤尭导业娜宿D(zhuǎn)了錢,又坐車去火車站買了火車票。
兩人都沒有提過徐韌,傅蘊庭從上車后,就沒再開過口,江初蔓也沒再說過話。
從云海到海城,并沒有直達的車,兩人轉(zhuǎn)了好幾趟車,才回到海城。
回到海城一下車,傅家的車子便等在了那里,傅蘊庭先讓司機帶著江初蔓回了家,然后才回自己家。
回家的途中讓司機停車去買了一包煙。
他那樣愛干凈的人,回家后,卻沒有馬上去洗澡,而是在陽臺上,第一次學會了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