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鳴到學校后,見到這么多的熟人,很是興奮。環(huán)境是陌生的,心里是不平靜的。想想這些都很自然。慢慢熟悉吧,慢慢平靜吧。出乎他意料的就是小何的報考,并和自己一個系。小于和眼鏡的出現(xiàn)更是讓他驚訝,他們由對立變友好,太神奇了,這是多么大的變化。承德筆會認識了柳巖和大王,難得柳巖對自己有好感,自己卻冷落了她,想想真是對不住人家。大王很直性,文學功底不厚實,數(shù)學系一定適合他。這些人都會有造就的,想想唯獨不放心小何,她太孩子氣了,天真任性又無拘無束,喜怒哀樂掛在臉上,毫不掩飾,說話辦事無所顧忌。這就最容易招惹是非,今后要多關照她。這兩日她總是一個人出入,悶悶不樂的樣子。她為什么老是陰沉著臉躲著我?自己哪里讓她不滿意了?不會是因為自己對眼鏡的諒解而不滿吧?當時也沒有說什么呀,她就悄悄離開了。為什么呀?
這段時間里,幾個熟人并沒有來往,大概都在熟悉適應環(huán)境吧?羅一鳴和小何雖然在一個班,但小何視她為路人。羅一鳴也就隨他去,裝作不認識。
一直心緒不寧的羅一鳴,稀里糊涂地被推選為班長。對此他不喜悅也不悲傷。不過自己從上小學開始就是班長,如果這次選別人做班長,他心里一定感到別扭。不管怎么說自己比那些毛孩子們成熟多了,更何況自己還是黨員。這幅擔子挑起來,應該當仁不讓,他很自信,自信得有些狂傲。
這天晚飯后,小何與羅一鳴擦肩而過,小何悄無聲息地把一張紙條塞給了羅一鳴,佯裝無事人似的走了。
羅一鳴望著她的背影,思忖了會兒,瞅了瞅四周,走到無人處,展開字條兒,上面寫道:
我在操場籃球架下等你。我的羅哥,不會不賞臉吧?
羅一鳴盯著這行文字思忖著,去還是不去?今天他上午就有點頭疼,應該回去吃片藥,想著吃藥這事,他人卻不知不覺走向了操場。
小何正等得心焦,以為羅一鳴不會來了,當她發(fā)現(xiàn)羅一鳴出現(xiàn)在操場時,心一陣狂跳,她想撲上去摟住羅一鳴,可是她卻壓抑了這股激情,穩(wěn)住了自己,低著頭望著在地面上蹭來蹭去的腳尖。
羅一鳴已經(jīng)到了她近前,她的頭依然低著,視而不見羅一鳴。
羅一鳴輕聲問:“有事嗎?”
小何悶聲不語,瞅也不瞅羅一鳴。
羅一鳴就有些不悅,說了句:“沒事我走了?!鞭D身抬腳就要往回里走。
小何急了,抬起頭來,怨聲怨氣地說:“來了就走,還不如不來!”
“問你什么事,你不言語,沒事就走唄?!?/p>
“怎么沒事?不言語就是事?!?/p>
“不言語是什么事?”
“你想呀,為什么不言語?。窟@本身不就是事嗎?”
“即然這樣,我倒要問問你為什么不言語?”
“因為你?!?/p>
“我怎么了?”
“這兩天你跟我說過話嗎?”
“你也沒跟我說過話呀!現(xiàn)在怎么成了我的不是了?”
“就是你的不是?!?/p>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因為你是哥我是妹?!?/p>
“哥怎么了妹怎么了?”
“興哥耍大牌,就興妹使小性兒!”
羅一鳴聽到這里,忍不住笑噴了。小何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得十分嫵媚。
二人就算和好。小何一激動,就想抱羅一鳴,一見操場有人走動,她就止住了。羅一鳴靠著藍球框架,兩臂交叉放在胸前,凝目望著漸漸黑下來的天幕,象尊塑像。小何沒有正面看她,側身站在籃球框架前,低著頭,偶爾用眼角溜一眼羅一鳴,心里偷偷地樂。這時候她是幸福的。
羅一鳴突然問她:“小于找過你嗎?”
“沒有?!?/p>
“你找過她嗎?”
“沒有?!?/p>
“就不友好了?”
“誰說不友好了?”
“為什么不去找她?”
“我這不是先找你來了嗎?”他轉過身正面看著羅一鳴,“明天我去找她。你去不去?”
到此,羅一鳴明白了,她約自己來這里就是商量這事呀,她挺有心計的,就說:“去,去!”
夜幕徐徐地降臨了,澄碧的天空朦朧起來,像蒙著一層霧紗。明暗相間之時,四周華燈齊放,一片光明。校園里,刮起一陣旋風,熱乎乎地。操場上的人多起來,站立的,行走的,說笑的,聊天的,古老而肅穆的校園里一片歡聲笑語。
這時候羅一鳴突然想起吃藥的事,他也感到一陣微微的頭痛。羅一鳴對小何說:“不早了,咱回去吧。”
“好吧。”小何蹦跳著跟羅一鳴往回里走。
校園很大,操場離宿舍樓還很遠,夜空深沉,星光閃爍,月牙兒船微笑著搖啊搖……
分手時,二人互道晚安,小何抓著羅一鳴的手,使勁地捏,“羅哥,別忘了明天晚飯后找小于!”
“我記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