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前朝的事情后,殷承玉便往仁壽宮看虞太后。
隆豐帝駕崩后,虞皇后便遷居仁壽宮,尊為皇太后,稱慈佑太后。
至于隆豐帝原先的妃嬪,因子嗣的文貴妃、德妃、容妃等已身亡,余承寵過的妃嬪便一應遷居往別宮榮養(yǎng)。未曾承寵的要么留在宮中做女官,要么放歸。
如今偌后宮便徹底空置來。
殷承玉怕深宮寂寞,閑暇之時便常仁壽宮坐一坐。
如今一切塵埃落,虞太后不需再提防暗地里的冷箭,整個人放松來之后,瞧著氣色極好,煥發(fā)出光彩來。
尤其瞧著兩個兒子相處和睦時,面上滿意慈愛。
“岄兒之前被拘得狠了,如今沒一肯老實待在宮里,鬧著要出玩。”
殷承岄如今已經(jīng)一歲多了,因為被保護得好,養(yǎng)得白胖圓潤,尤其一雙眼睛很靈動,此時彎起來朝著殷承玉笑。
他似乎很喜歡這個哥,雖然面的次數(shù)并不多,但只要殷承玉來看他時,便總喜歡粘著殷承玉。
“宮中沉悶,母后以后不必再拘束,可多帶著岄兒四處走走。”說話時殷承玉還抱著腿上的幼童掂了掂,殷承岄趴在他胸前發(fā)出快活的笑聲,口齒不清地發(fā)出類似“哥哥”的叫聲。首發(fā)網(wǎng)址m.luoqiuww.cc
他開口早,如今已經(jīng)會跟著人牙牙學語。
虞太后瞧著這情景,眼中笑意越深。她看著眉眼含笑的兒子,想起來什么來,緩聲道:“陛的年歲也不小,也時候采選一批秀女入宮了。宮中無趣,多進些年輕鮮活的女孩兒,也能人陪著我說話解悶。”
她這話帶著一絲試探的意味。
其實先前召命婦進宮時,她就已經(jīng)相看了幾家適齡的貴女。只她太了解這個兒子的性子,心中又一絲隱約憂慮,才沒貿然提出來。
這個孩子早慧,三歲開蒙之后便由外祖教導,比尋常的孩子更加獨立也更加理智。至七歲被立為太子搬入慈慶宮獨居住。母子倆雖親厚,但卻極少交心。
殷承玉太過主,隨著年歲漸長,他將身邊的一切安排得井井條,就連她這個母親亦被保護在羽翼之。
以虞太后實則極少插手兒子的事情。
這些年來殷承玉不為外物移全心全意撲在事之上,她心中既欣慰驕傲,又隱約擔憂。
他太冷了。
瞧著溫和端方翩翩君子,待人接物謙遜禮,實則理智內斂太甚,時候甚至顯得些冷漠。
帝王之路道阻且長,虞太后總擔憂他性子太過冷清,后沒人能陪他走到最后。
“如今國庫空虛,當開源節(jié)流,采選秀女勞傷財,實非必要。”殷承玉果然不出料地拒絕了,他看上對選秀沒任興趣。
虞太后眼中擔憂更甚,想開口勸說,就聽他又繼續(xù)道:“母后的心意朕知曉,朕心中已打算。”
“陛已經(jīng)打算?”這回反倒虞太后吃了一驚。
他頭,又按捺不住追問道:“哪家的?”
殷承玉賣了個關子,笑道:“待后母后會知曉。”
虞皇后他不肯說,也沒再繼續(xù)追問,只默默在腦海里將宮內宮外適齡的女子篩選了一遍,卻實在猜不到那個能被兒子看在眼里的女子誰。
她心癢難耐,便想起了鄭多寶。
鄭多寶貼身伺候皇帝,應當知曉些端倪。
母子倆又說了一會兒話,虞太后到底不死心,旁敲側擊半晌,還沒能從殷承玉嘴里套出那女子的消息。
殷承玉在仁壽宮用過午膳,才準備回養(yǎng)心殿處理朝政。
臨走時殷承岄抱著他的胳膊不肯松手,奶嬤嬤一來抱他癟起嘴作勢要哭。殷承玉狀忽然想到了什么,干脆同虞太后說了聲,帶上了奶嬤嬤,將人直接帶回養(yǎng)心殿。
薛恕候在殿門口,瞧他抱著殷承岄出來,眉頭就意識皺起來。
殷承玉斜眼睨他一眼,便猜到他心里想的什么。他將懷里的幼童遞過,吩咐道:“朕抱累了,你來抱。”
薛恕不會違背他的意思。只抱抱過了,眉頭卻打成了結。
狹長的眼眸瞇起來,瞧著就一臉不懷好意。
好在殷承岄似乎并不怕他,穩(wěn)穩(wěn)坐在他胳膊上,好奇地轉著腦袋四處看。他平里沒機會往前朝來,此時看著四周陌生的景色些目不暇接。
奶嬤嬤和侍從落在兩步開外。
殷承玉壓低了聲音同他說話:“明年這個時候岄兒便要開蒙了,朕請了外祖父做開蒙老師,卻還缺一位武師父。”
燕太.祖乃在馬背上打的江山,以后子孫要習騎射武藝。
被他這么看著,薛恕心中涌現(xiàn)出些許不妙的預,緊接著就聽殷承玉道:“朕屬意你。余這些時你好多和岄兒培養(yǎng)培養(yǎng)師徒情。”
薛恕:……
他和懷里的殷承岄眼瞪小眼。
上一的記憶,他實在不覺得什么跟殷承岄培養(yǎng)情的必要。
能盡心盡力輔佐到他親政已看了殷承玉的面子。
但殷承玉的決顯然難以更改,回了養(yǎng)心殿后他便處理政事了,直接將殷承岄扔給了薛恕:“你帶著他玩兒一會。”
還不到兩歲的殷承岄尚未展現(xiàn)出小狼崽子的狠勁兒,瞧著真一團。
薛恕面色發(fā)青地盯著他看了半晌,殷承岄不僅不怕,反將口水蹭了他一身。他似乎也聽懂了兄長的話,用藕節(jié)一樣的胖胳膊使勁拉扯薛恕的衣裳,似乎在催促對方帶己玩兒。
一一小就在養(yǎng)心殿門前僵持著、
在這時,一頭花色黃黑相間幼虎信步從花園另一頭走來,瞧薛恕后它發(fā)出低低的吼叫聲,便甩脫了跟在身后的宮人,飛快倒騰著粗壯的四肢朝薛恕跑來。
六七個月的幼虎已經(jīng)逐漸了成年老虎的雛形,它的身體又拉長了不少,尾巴伸展開來時已四尺來長。但許吃得太多太好,整個身體滾圓,肚皮松軟,便顯得四肢尤其粗短。
朝著薛恕跑來時,絲毫瞧不出山中之王的威風凜凜,反而透著蠢。
薛恕些嫌棄地用腳將幼虎扒拉開,對身后追趕上來的照顧幼虎的宮人道:“它怎么又胖了?后少喂幾頓,多將它扔虎山練練。”
宮人喏喏應,也不敢辯駁說陛讓他們精心照料的,前幾陛瞧了還夸他們照料得好呢!
這幼虎陛親帶回宮養(yǎng),與虎山那些老虎不同,極為通人性,從不會傷人,唯一一只可在宮中活動的老虎。約知道誰它的主人,幼虎很喜歡往陛身邊湊,宮人們私底喜歡叫它“虎將軍”。
幼虎并不知道己受了嫌棄,它第一次親近的人殷承玉,第二親近的然便薛恕了。
它繞著薛恕轉了一圈,喉嚨里發(fā)出咕噥之聲,似乎對薛恕懷里的殷承岄很興趣,好奇地伸著厚實的爪子試圖夠殷承岄的腳。
殷承岄也俯低身體看它。
似乎還記得先前一起玩耍的時光。
薛恕瞧了瞧幼虎,再看看殷承岄。干脆領著幼虎進了養(yǎng)心殿,在外間圈出了一塊地,將殷承岄和幼虎放在了一處,讓他們兩個己玩。
兩只幼崽很快便滾成一團,殷承岄很方地將己的玩具分享給了幼虎。
薛恕在旁盯著,眉頭就沒舒展過。
殷承玉聽動靜往外看了一眼,瞧他如臨敵的背影,嘴角便禁不住翹了翹。
*
興奮不已的殷承岄和幼虎玩了一個多時辰才累了,犯起了困,最后趴在幼虎肚皮上睡著了。
等殷承玉處理完政事出來,就瞧幼虎肚皮朝睡得直打呼嚕,一起一伏的肚皮上還趴著個幼童。
薛恕守在一旁,臉色陰沉。
瞧他出來后,陰郁的面色才和緩了一些。
“送回睡吧。”殷承玉俯身看了眼,殷承岄睡得臉蛋紅撲撲,口水蹭到了幼虎的肚皮上。
他將睡著的幼童抱起來交給了奶嬤嬤,奶嬤嬤這才抱著殷承岄回了仁壽宮。
此時色已晚,殷承玉又批了會兒折子,便回寢殿沐浴準備歇息。從浴房出來時就薛恕拎著幼虎的后脖頸,試圖強行將它轟攆出。
幼虎也不知什么時候溜進了寢殿里,賴在地上不肯出。
“你總和它較勁做什么?”殷承玉及時解救了掙扎抗議的幼虎,順了順它油光水滑的皮毛。
幼虎十分通人性,殷承玉出來了,立即往他腳一倒,露出了毛茸茸的肚皮來,爪子還在扒拉殷承玉的腿。
殷承玉俯身摸了摸毛茸茸的肚皮,手一如既往地好。
就夏里些熱了,不如冬好用。
薛恕在旁邊瞧著,將人拉到榻邊坐,掏出帕子仔細替他擦干凈手,又欺身而上,討好地親了親他的唇。
如此刻意地討好,顯然事求他。
殷承玉挑眉看他,等著他的文。
薛恕卻沒立即開口,又順著他的巴往親,似打了主意要先給他灌一碗迷魂湯。
衣帶漸寬,粗糙的手指四處游走,熟練地挑起他的欲.望。
殷承玉悶悶哼了聲,身體放松往后倚在引枕上,手指插.入他的發(fā)間輕輕摩挲著,眼眸些迷離地瞧著他,聲音破碎不成調:“說……吧,想求朕、什么事?”
薛恕不語,直到將他伺候舒服了,方才順勢將人擁住,啞著嗓子在他耳邊道:“臣不想當武師父,趙霖比臣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