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深眉心皺得很近,能夾死蒼蠅。
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的表情也難看得和吃了蒼蠅沒什么區(qū)別。
他對杜明月余情未了?這簡直是他在本年度聽到的最大笑話!
他從胸腹到喉嚨都像是被火灼燒一樣的難受,忍不住拔高聲音:“我真的……”
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么,無論什么樣的詞都描述不出他此刻的復(fù)雜心情,最后只能扶著額頭沉沉嘆息。
坐在他身旁的時白只能拍拍陸深的肩膀無聲安慰,要讓他說點(diǎn)什么,還真是詞窮到翻不開字典。
還是江棠開了口:“不過,我看她經(jīng)過今天這件事,應(yīng)該能對你和她自己有一個相對清晰明確的認(rèn)知?!?br/>
姚之玉立即附和:“早這樣多好!”
她真是對陸深恨鐵不成鋼。
陸深勉強(qiáng)扯起嘴角:“算了,喝酒吧。”
宋談看了看滿桌的空酒瓶:“看來這點(diǎn)酒是不夠了。”
以陸深現(xiàn)在的氣勢,怕是今晚要不醉不歸了。
好在他們就在民宿里,離房間就是走幾步的距離,大家也不怕陸深喝醉,干脆放手任他喝,還輪流上陣陪他。
陸深酒量其實(shí)不錯,可今天大概是悶酒醉人,沒等把桌面剩下的酒喝空,就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宋談和時白趕緊出馬,一左一右架起陸深扶進(jìn)房間。
姚之玉嘆氣:“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林拂搖頭說:“人好不是錯?!?br/>
姚之玉抱起手臂:“反正我是出不了這口氣!”
林拂對她的氣憤簡直哭笑不得:“那不然怎么辦?聯(lián)手封殺杜明月?”
姚之玉眼睛發(fā)亮:“倒是個不錯的提議,就算我們幾個做不到,這里不是還有我們小棠嘛!封殺個把人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江棠坐直身子,認(rèn)真正色道:“真要這么做嗎?如果決定了的話,我?guī)兔Υ螯c(diǎn)一下也不是不可以?!?br/>
江棠答應(yīng)得過于爽快,是姚之玉沒有想到的,她還表現(xiàn)出幾秒的怔愣和驚訝。
“啊,那個,真要封殺嗎?我其實(shí)……其實(shí)……”
林拂撲哧笑了。
姚之玉有點(diǎn)懵,看看林拂,又看看笑意淺淡的江棠。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好啊,小棠你也學(xué)壞了,居然都知道開姐姐玩笑了!”
江棠笑道:“不,如果真要這么做,我也可以?!?br/>
姚之玉這次很認(rèn)真思索一番。
“算了?!彼龂@氣,“我們還是做不來仗勢欺人的事?!?br/>
姚之玉的明星生涯,也遇到過幾次不肯低頭而險些慘遭封殺的經(jīng)歷。
她當(dāng)時就不能理解,為什么有些人能冷血得把毀掉一個人說得這么輕易簡單。
現(xiàn)在想想,她還是無法理解,她能冷眼旁觀杜明月這種人墜落深淵,卻不會自以為站在道德高地就能去審判她毀掉她。
“哎,我們還是太善良了?!币χ駬u著頭,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還是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林拂嗤道:“饞酒就直說,別找理由。還有,也別小看陸深,他在娛樂圈這么多年,不至于被這點(diǎn)小事打擊到?!?br/>
姚之玉認(rèn)同點(diǎn)頭:“倒也是?!?br/>
三只酒杯清脆碰在一起,微醺的夜晚還在繼續(xù)。
不過,杜明月還是多多少少掃了他們的興致,大家吃完飯將餐桌收拾一番,原定的打牌活動自動取消,大家早早回到房間休息。
等到第二天清晨,江棠是第一個起床的。
她照例外出晨練跑步,等跑完回來,也就早上七點(diǎn)左右。
但是廚房方向卻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在那里搬動?xùn)|西。
江棠心生警惕,輕手輕腳走過去,看到的卻是陸深的背影。
他正在料理臺前忙碌,似乎在準(zhǔn)備早飯。
他的架勢毫無生疏感,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自己動手做飯,整個過程都井井有條,頗有行云流水的美感。
直到他眼角余光無意間瞥見廚房門口多了道黑影,猝不及防的他被嚇得一個哆嗦,料理刀險些歪掉切到手指。
“嚇我一跳!”陸深冷汗都出來了,“小棠?你怎么站在這里……你這衣服,是剛?cè)ヅ芡瓴交貋???br/>
江棠點(diǎn)點(diǎn)頭,順勢走過去打開冰箱,拿出一瓶水,喝了口:“我還以為是小偷,沒想到是陸哥你在做飯?!?br/>
陸深狀態(tài)逐漸平復(fù):“是啊,我這不是想在大家面前展露展露手藝嘛?!?br/>
他看起來精神抖擻,全無宿醉的后遺癥。
江棠問他是否需要幫忙。
“不用!我這里馬上就弄好!”陸深轉(zhuǎn)頭一想,“哦不,你可以幫忙把其他人叫起來?!?br/>
江棠看著熱情膨脹得快要把廚房塞滿的陸深,還有豐盛得能堆滿餐桌的早餐,默默放棄對此刻時間的提醒,轉(zhuǎn)頭去各自房間叫了人。
果不其然,除了習(xí)慣晨練的江棠,和一大早就莫名其妙亢奮精神的陸深,其他人都還在睡夢中,直到江棠敲門把他們叫醒。
宋談悄悄打了個哈欠,簡單洗漱后走過來。
時白眼下也有淡淡的黑眼圈,但他很快就打起精神,幫忙端菜。
林拂整個人狀態(tài)都是下沉的,從房間出來后明顯不想多說話,坐在桌前就開始發(fā)呆。
而姚之玉連臉都沒洗,捧著亂糟糟的腦袋,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看樣子像是隨時可能會暈過去。
……嗯,又是活力滿滿的清晨。
陸深端著一鍋粥從廚房走出來,熱情招呼所有人:“快來嘗嘗!今天早餐我可是從中到西,各式準(zhǔn)備齊全!你們想吃的都有!”
就像他說的,桌面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小米粥、油條、小籠包、牛肉面、煎餅果子,又或者是金槍魚三明治、凱撒沙拉、帕尼尼,應(yīng)有盡有。
江棠很好奇一大清晨,這樣豐富充足的食材是從哪里來的,畢竟他們昨天在廚房忙活的時候,完全沒有見過今天這些食材。
陸深輕描淡寫地說:“我五點(diǎn)鐘給我助理打電話,讓他送來的?!?br/>
姚之玉:“……把你助理電話給我。”
陸深略顯不解。
“我問他愿不愿意跳槽,這樣全能厲害的助理為什么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