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最初陸湛派出的人查到的消息,蕭苗去了b市。再往下查,便什么消息都沒有了。
一個月后來陸湛派出的人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查到。現(xiàn)代社會,人活著,總會留下痕跡的。他甚至猜測過,她會不會去國外了。當(dāng)然這中間肯定有人在幫她。
陸湛看到狗子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點。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抬首望著二樓那間客房,房門緊關(guān)著,那是蕭苗給自己在這里留的小窩。
陸湛呼了一聲,“叮叮,過來。”他依稀記得狗子是叫這個名字。
狗子繼續(xù)玩著球,壓根沒理他。
“叮叮”陸湛又叫了一聲。
涓涓弱弱地糾正道:“陸先生,它叫叮當(dāng),不叫叮叮。”
陸湛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苗苗把它送過來的?”
涓涓一臉警惕,“是的。苗姐來過,又走了,把叮當(dāng)交給我照顧。”
陸湛揚起眉,“她有沒有說什么?”
“你讓我想想啊。我記性不太好。苗姐說,她離開蕭家了,想重新生活。”
“重新生活?”
“對。她說她想談一場戀愛,如果能遇到合適的人就結(jié)婚。我就勸她去麗江了。”
陸湛臉色一冷,“麗江?”
“對啊。不是說麗江有艷遇嗎?苗姐這么漂亮,追她的人肯定很多的。”
“這么說,她去麗江了。”
涓涓捂住了嘴巴,為自己說漏嘴而自責(zé)。
陸湛扯了扯嘴角,轉(zhuǎn)身離去。
涓涓看著他走到大門外,她才舒了一口氣。她暗暗得意,自己也算小有演技,說不定將來,她還可以去影視城演戲呢。
確定陸湛走遠(yuǎn)了,她連忙去了后院。
蕭苗和阿姨正在搟面包餃子。這一個月,蕭苗都在這里,院子都沒有出過,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她回來了。
蕭苗看過來,“怎么了?跑成這樣?餃子還沒有下鍋呢。”
涓涓靠在木門上,也不說話。
蕭苗笑道:“剛剛在前面和誰說話呢?瞧你魂都丟了。”
涓涓咬咬牙,“是陸先生來了。”
蕭苗臉色登時一變,手上的動作停下來。
“你別怕,他被我忽悠走了,以為你去麗江了。”
蕭苗搓搓手,心里莫名有些謊。她自己都明白,騙得了陸湛一時,騙不了他一世。如果,他一直在找她,不可能找不到的。
“苗姐”
前院的風(fēng)鈴又響了,有客人來了嗎?
“汪汪汪”狗子大叫著。
“誰來了?我去看看。”涓涓說道。
“他來了。”蕭苗說道。
涓涓疑惑,“他不是走了嗎?”
一分鐘后,陸湛來到后院。
三年時間,民宿依舊沒有變化。
廚房的門口擺著一口小水缸里面養(yǎng)著綠油油的銅錢草。
一切還是和他上次來的時候一樣。
陸湛一步一步走進(jìn)去,不算寬敞的廚房里,此刻顯得異常的擁擠。他一身名貴的西裝,與這墻面斑駁的環(huán)境,完全不合。
此時的蕭苗,臉色蒼白卻沉靜。
“晚上吃餃子?”陸湛開口,聲音溫柔,打破了這份焦灼的氣氛。
“是。”蕭苗回道。
“什么時候好?”陸湛問道。
蕭苗沉默,她機(jī)械地捏好了手里的餃子。
陸湛:“需要幫忙嗎?”
這話一出,涓涓和阿姨都有點慌了。兩人異口同聲:“不用。”
陸湛笑,“不用緊張。我又不是吃人的大老虎。”
涓涓腹誹你比老虎還可怕。
蕭苗走到涓涓面前,“幫我把圍裙解了。”
涓涓壓著聲音,“你別怕,我找人去。”
蕭苗出了廚房,走到井邊,她蹲下身子,認(rèn)認(rèn)真真地洗著手。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她看著水中的影子,該來的還是來了。
陸湛來到她的身后,“苗苗,該和我回去了。”
蕭苗還在洗手,手上的面粉早就被水沖走了。
陸湛伸手,拉著她站起來。
大概是蹲久了,剛站起來的那一刻,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陸湛握住她的手,冰涼涼的。“很干凈了。”
蕭苗緩了過來,望著他,眼底沒有絲毫情緒。
“開心嗎?”陸湛問道。
“很開心。”蕭苗回道。
“可我很不開心。”陸湛繃著臉,“躲到這里來,讓我好找。”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立馬就讓人來找了,可好,他的人剛走,她才折回來。“苗苗,你真聰明。”
“謝謝夸獎。”她的語氣不冷不熱。
陸湛仔細(xì)看著她,這一個月,她的氣色倒是好多了,臉上養(yǎng)出了一些肉,可還是瘦。“走吧,該回去了。”
蕭苗扯了一抹笑,卻一動不動。
“怎么?住了這么久還沒有住夠?“蕭苗這樣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也將陸湛好不容易養(yǎng)起來的好脾氣給磨滅了。
“那行我陪你再住一天。”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蕭苗動了動嘴巴,最后只說了兩個字,“隨你。”
阿姨已經(jīng)煮好水餃了,不管怎么樣,晚飯是要吃的吧。她把餃子端到了餐桌上,“涓涓、苗苗,吃飯了。”她說著方言,陸湛聽不懂,但也明白意思。
陸湛走到餐桌前,看著那一大碗餃子。白白胖胖的,倒也能看。大概他親眼看到蕭苗包的緣故,竟然覺得有些可愛。
阿姨勤快,碗筷都拿好。
“快吃吧。自己包的水餃,香著呢。”
陸湛應(yīng)了一聲,咬了一口,一股韭菜味撲面而來。“這是韭菜餡?”
“對的哇。韭菜雞蛋餡,都是我們自己種的菜,雞蛋也是家里雞下的。”阿姨覺得你們城里人可吃不到這樣健康的食物。
陸湛放下了筷子,目光轉(zhuǎn)向蕭苗,見她一口一口的吃著。
涓涓又去拿了瓶醋,“苗姐,給你倒點醋。這韭菜雞蛋餡真香。”
陸湛無語了,他受不了這個味道,現(xiàn)在又夾了濃濃的醋味,他皺起了眉。
蕭苗也不管他。
陸湛起身上了樓。
阿姨笑:“這餃子陸先生一口沒吃呢。”
蕭苗:“他不喜歡吃韭菜。”那個人挑剔的很。
阿姨:“苗苗,你早說啊,今天還有芹菜,要不我再去包點。”BIquGe.biz
蕭苗:“阿姨,不用麻煩了。”她有個預(yù)感,今晚他們會走。
“就該餓餓他!餓死他最好!”涓涓咬了一口餃子,“陸先生剛剛沒發(fā)瘋啊?”
蕭苗回道:“還沒到時間。”陸湛的脾氣她也清楚,那么暴戾的人,她耍了他一個月,他肯定不會饒她。
陸湛在房間等了一個小時,蕭苗才上來,他悶聲坐在一旁。
蕭苗去拿睡衣、毛巾,也不主動說話。
陸湛瞇著眼,不動聲色地看著她來來回回走了兩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她洗完澡出來,陸湛開口,“明天回去。”
蕭苗梳著頭發(fā)的動作一頓,“我不會和你回去。”
陸湛走到她面前,“苗苗,我的忍耐也有限。”
蕭苗冷笑,“你大可不必忍耐!”
陸湛眸光漸漸變的暗沉,“是嗎?那我說的讓你幫我生個孩子,可以實行了?”
“你這個瘋子!”蕭苗抬手就想打他。
陸湛握住她的手,輕輕抱住她。那會兒他見到她時,他就想抱她了。還好,她人好好的。“苗苗,下午我去見過你外公外婆,你外公和我說了你很多小時候的事。”
蕭苗僵住了,外公外婆還有她媽媽是她最后的底線,誰也不能傷害他們。“你做了什么?”
“你媽媽不在家,你外公很和藹。下次,我要親自拜會一下孫老師。”
蕭苗搖著頭,她不想她媽媽知道她和陸湛之間的事。這骯臟的交易,她媽媽若是知道,一定會對她失望的。
她已經(jīng)這么差勁了。
蕭苗紅著眼,眼淚滑落,余光突然掃到桌上的一把水果刀。
她快速的拿在手上,刀尖直直的對著他,“陸湛,你怎么不去死!”
陸湛嘴角上挑,“你敢嗎?”
蕭苗的手在抖,她咬著唇。閉上眼的那一瞬,她把刀捅進(jìn)了他的腹部,用足力氣。
陸湛痛苦的哼了一聲,“苗苗,解恨了嗎?”
蕭苗松開了手,目光從陸湛的臉上慢慢看向了他腹部,鮮血汩汩滲了出來,漸漸染紅了白襯衫的周圍,那印跡越來越大。
陸湛倒退了幾步,一手撐在墻上。他望著她,眼里沒有一絲憤怒。
血一滴一滴落在了地磚上,空氣中彌散淡淡的血腥味。
蕭苗的大腦也亂了,她帶著滿腔的恨意扎了他一刀。眼見著他的血越流越多,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陸湛強(qiáng)制自己保持理智,他說道:“苗苗,你怎么這么笨!”他漸漸沒了力氣,滑坐在地上。
蕭苗望著他,驚恐到慌亂。
陸湛閉上眼,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我若是死了,不會追究你的責(zé)任。不用你償命!苗苗,你過來”
蕭苗站著,搖搖頭。
“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順著我一次嗎?”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
蕭苗終究還是走過去了,她跪在地上,“陸湛,我去打電話……”
陸湛眨了眨眼,抬手撫過她的臉頰,她還是太過心善了。“別哭了。我死了,以后再也不會纏著你了。”
蕭苗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哭?是害怕吧。“你別說了。”她慌亂地要去拿手機(jī),卻被陸湛抓住了手。
“苗苗,前幾天,我做夢夢到你被狼咬了,流了好多血,你叫著我的名字讓我去救你,可我怎么跑也趕不過去。夢都是反的,原來是我要死了。”
“陸湛,我去打電話。”
“別!我們說會話。苗苗,那年你陪我去美國,我和他們介紹,你是我的妻子,那時候我是認(rèn)真的。”
蕭苗的眼淚已經(jīng)糊了臉,“求求你,別說了。”
“我要是不說,也沒機(jī)會了。”陸湛捂著傷口,“你這刀扎的真準(zhǔn)。”
蕭苗咬著唇,“對不起”
陸湛有些心酸,她真的太傻了。他一直在傷害她,逼迫她,她還和他道歉。“苗苗,讓我再抱抱你,好不好?”他的聲音弱了幾分。
蕭苗用力地想要扯開他的手,“陸湛,讓我去打電話,求你了。”為什么這時候他的力氣還這么大。“松手好不好?”
他扯了一下嘴角,“我怕我松手,你就不見了。”
“你這樣會死的。”蕭苗哭了,“我保證我不跑了。”
陸湛望著她,“苗苗,以后一定要嫁給對你好的男人。你答應(yīng)我!”
“好!”她肯定會的。
陸湛笑了一下,“在我們以前那房子,我給你留了東西。”
蕭苗終于扯出了手,她拿過來電話,顫抖著撥通了急救電話。
可救護(hù)車過來最快也要近一個小時,來得及嗎?
他會不會死在這里?
她看著陸湛,她哭罵著,“你這個瘋子!你為什么不躲開?”
“苗苗,你信嗎?”
“什么?”
“我愛你。”他的話很輕。說完,他歪下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陸少爺前期那樣,不死一次,無法原諒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