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現在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就是上官夭的聲音。
有誰想要聽到一個可以為了自己老公跳樓的女人的聲音?
“你找我有什么事?”
殷蓁蓁皺著眉頭,但保持著聲音的平靜,盡量不讓上官夭聽出自己語氣里的起伏波動。
上官夭的聲音也很平靜,帶著一種虛弱的柔美,“我想和你談一談?!?br/>
好像她們兩個是什么吵了架要和好的閨蜜一樣,語氣都很平靜,可卻不能壓制住這平靜里的一絲敵意。
是的,敵意。
上官夭很明顯感覺到了殷蓁蓁的敵意,即便她語氣再平靜,可那一句話,那幾個字,卻是充滿敵意與警惕的。
殷蓁蓁則察覺到了上官夭對自己的宣戰的意味。
她以為,她們之間的戰斗,早就已經在那個高樓上在上官夭跳下去的一瞬間就已經終結了。
“可以,我一會兒就去醫院找你一趟?!币筝栎柘肓艘幌?,很干脆地答應了。
至少,比上官夭以為的要干脆。
“謝謝。”上官夭疏離客氣地說道,然后,掛了電話。
殷蓁蓁閉上眼睛默然幾秒鐘,一下翻身從床上起來。
到達醫院的時候,不過九點半。
普通病房不像是重癥監護室那樣難進,殷蓁蓁來了后,敲了門就進了上官夭的病房。
上官夭的床頭柜有一只花瓶,里面插了一束鮮花,她就躺在床上,吊著鹽水,看著殷蓁蓁從門外走進來。
病房里開著空調,溫度不冷不熱,可殷蓁蓁卻莫名地覺得有點冷。
那種冷,不是體溫感覺冷,而是……上官夭的那種眼神。
殷蓁蓁自如地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看著病床上的上官夭,神情冷淡,“你想跟我談什么?”
她覺得,她個人與上官夭沒什么好談的。
只不過,她跳樓雖然是她自己的選擇,但卻依然是因為明聿的關系,她作為明聿的妻子過來處理一下愛慕自己老公的女人,也沒什么。
想著,殷蓁蓁坐著的姿勢就挺得更直了一些。
“你知道,我這個樣子,下半生是徹底毀了?!鄙瞎儇惨彩莻€直來直往的女人,她開門見山地說。
殷蓁蓁瞇了瞇眼,冷清著臉,將上官夭那張非常美麗的臉打量了一下,再往下掃了一眼她癱瘓了的下半身,“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沒人逼你?!?br/>
上官夭一下被噎了一下,但她很快收拾好情緒,“我想要明聿陪在我身邊一輩子。”
她說得非常認真。
這種認真,讓殷蓁蓁感覺到了一種虔誠,即便她想笑,這一刻,似乎都有點笑不出來。
“憑什么?”
殷蓁蓁的臉色更冷了,只簡單直白地問了這么一句。
是啊,憑什么?
上官夭蒼白美麗到近乎妖異的臉上有一抹笑意,很淺,她現在這個樣子,做什么表情都很累,說什么話都很累,所以,她盡量說的少一點,那就要說得最簡單直白。
“因為我愛明聿比你愛的多,我比你有資格,我希望你能自己從他身邊離開?!鄙瞎儇舱f完這一長句話,臉色就更蒼白了,輕輕地喘了口氣來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