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殷蓁蓁都沒有勇氣說出來，但是，六六說出來了，她不僅是說出來了，她的表情還是那種很堅強的樣子。
    殷蓁蓁無法想象，一個六歲大的孩子自己直面這個問題需要承受多大的心理壓力，她覺得，六六真的很勇敢，比她勇敢。
    但是，面對這樣一個問題，殷蓁蓁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才好，好像不管是怎么回答都不對。
    所以，殷蓁蓁沉默了，她看著六六，被直接提問的時候，她再也不能選擇遮遮掩掩，她所能選擇的就也只能是直面這個問題。
    這個遲早都會來的問題。
    殷蓁蓁抱了抱六六，六六反抱住了她，而且，小手將她抱得緊緊的，那力道真的是不輕的。
    “六六。”殷蓁蓁開了口，輕輕叫了一聲六六的名字。
    六六嗯了一聲，乖乖的等著殷蓁蓁的回答，雖然好像早就是猜到了什么，但是，六六還是很緊張，她的呼吸都是急促了起來。
    “六六喜歡薄小姨么？”
    殷蓁蓁想了想，深呼吸了一口氣，終于說道。
    這個問題，她遲早要面對，現在，六六都是比起她來更有勇氣，她當然要更加勇敢一點去說這個問題。
    六六認真地想了想，“喜歡，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媽咪你。”
    一句話，也是表明了六六的態度。
    這孩子，真的是太聰明了，殷蓁蓁幾乎就是肯定，六六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是薄情的女兒而不是她殷蓁蓁的女兒了。
    否則，也不會在后面加上一句最喜歡她而不是薄情。
    “六六，媽咪現在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答應媽咪，不開心也好，開心也好，難過也好，你都要告訴媽咪好不好？不要一個人把那些心情藏在心里面，好不好？”
    殷蓁蓁捧著六六的小臉，臉上的神情微微嚴肅。
    六六點點頭，神情嚴肅。
    “好。”
    “六六是個苦命的孩子，媽咪真的很心疼六六。”殷蓁蓁替六六整理了一下她那毛茸茸的短發，想起六六是怎么跟他們從曼國回到南市的，想到明聿對自己說的那些，她的心里就是不由自主地心疼她。
    這種心疼的感覺，幾乎是下意識的。
    “六六不苦，六六有爹地媽咪疼愛，六六一點都不苦的。”六六卻是拉著殷蓁蓁的手，打斷了她的話，很是執著又認真地說道。
    “媽咪，六六一點都不苦，六六的記憶里現在都是開心的事情，六六一點都不苦。”六六像是害怕殷蓁蓁不相信，在后面又急急忙忙重復了一遍。
    殷蓁蓁摸了摸她的腦袋，“媽咪知道，媽咪都知道，六六現在過得很幸福，但是，六六，有一件事，卻是媽咪一定要告訴你的。”
    最后在心里下定了決定，殷蓁蓁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六六除了爹地和媽咪外，還有一對疼愛你的爹地和媽咪。”
    “我不要！不管是誰，我都不要！我就要爹地和媽咪！其他人我誰也不要！我就要一個爹地，一個媽咪，我不要兩個爹地和兩個媽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