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角落里撿到的,有怪怪的香味!”丁香指著之前站的角落,將手中的手帕遞給華書。
華書盯著“香”字看了兩秒,快速打開手帕,又不動聲色地小心翼翼折好,裝進褲子口袋,幫助丁香上了滑翔機并固定。
“我們得快點離開這里,不要怕,按照上次華叔教你的技巧,等我們到了清邁一切就好了!”看到丁香眼里的不解和慌亂,華書不自然地微笑著,輕輕拍了拍丁香的肩膀。
華書一向不茍言笑,在丁香的記憶里,除了自己在學校后面的小樹林體能訓練達標時,難得獲得華叔贊許時,才能看到華叔的微笑。
兩個人從屋頂最高處一路滑翔,學校里沒人發現兩人的離開。
清晨的陽光和煦溫暖,雖然戴著防風鏡,晨風卻也干了丁香眼角的淚珠。
望著丁香憂傷的眼神,華書抱緊了丁香瘦削的肩膀,一言不發,警覺地環顧著四周。
飄過學校后面的公路時,眼尖的丁香看到下方停著的黑色轎車旁,站著一名黑衣男子,正端著一把狙擊步槍向他們瞄準。
“華叔,那里的人有槍!”丁香的話音未落,及時看到黑衣男子的華書已經將左手臂上的金屬弩發射,三只金屬箭頭以不同角度射向轎車旁的黑衣男子。
同時,華書迅速調整滑翔機角度,低聲喊道:“丁香,抓緊了,低頭收腿!”丁香低頭收腿的瞬間,一顆子彈貼著她的馬尾呼嘯而過。
滑翔機迅速扭轉漂移,躲過了第二顆子彈的同時,丁香扭頭向下看去,三只箭頭一只打偏,兩只分別打中黑衣男子的右肩和右臂上。
“打中了!華書!我們安全了嗎?”丁香驚慌未定,仰慕地望向華叔冷峻的側顏,金屬弩是華叔唯一不讓自己碰的,華叔的理由很簡單,自己是女孩,不讓自己沾這些帶血的工具。
“希望吧!有華叔在,華叔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的!”華書的眼里閃過一絲微笑,很快又恢復了陰沉嚴峻的表情。
一個小時后,滑翔機降落在海邊的一個小村莊,華書在一名老年村民的指引下,來到岸邊一艘船前。
丁香坐在岸邊的木墩上,心跳得很厲害,好奇地看著華叔和船老大討價還價,最后華叔順利買下帆船。
雖然滑翔飛行是第二次,但是親見了血泊的慘烈,又驚又怕,此刻心慌頭暈的感覺很強烈。
丁香自小身體纖瘦,但是運動力和爆發力已經超出了普通12歲女孩很多倍。
即便這樣,早上經過這么一陣危險的空中旅行,因為低血糖反應,此刻唇色發白,她緊張地張望著四周,按照平日壓抑緊張的方法進行深呼吸,頓時感覺好了很多。
看著華叔沖自己招手,丁香咬牙用力將背包扔向華叔,自己幾個箭步一躍跳上小船,身體晃了晃。
華書贊許地拍拍丁香的肩,彎下身幫丁香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馬尾,關切地從背包里取出幾塊壓縮餅干,遞給丁香兩塊,自己也拿一塊咀嚼起來。
喝了一口水,華書打量著丁香的神色,淡淡地微笑著:“丁香,華叔知道你低血糖,吃點東西感覺好點了吧!“
華書已經熟悉丁香每次晨練之后的低血糖癥狀,只要適當補充水分和食物就會很快恢復,無傷大礙。
”你放心,壞人不會追上我們的,再說有華叔保護丁香??!丁香是堅強的女孩,對嗎?”
華書遞給丁香一瓶水,拍拍丁香的肩:“我們現在去清邁,你不是一直想見收養你的養母嗎?她在清邁家里等著你,丁香,我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丁香不置可否地“哦”了一聲,新的生活?望著華叔眼底里一絲難以隱藏的興奮,丁香看不懂。
在丁香的思維里,自己就是一個無根的草兒,寄宿學校里的同學都是上層社會的子女,有父母有家人的關愛,自己從小被人寄養,不知道有父母寵愛的感覺,不知道家庭的溫暖。
在寄宿學校除了對自己格外照顧死去的校長,就是眼前這位讓人摸不清看不透的華叔。
華叔照顧自己六年,除了日常學習睡覺,其余的時間華叔都陪著她。
每每有學校里的男孩想欺負丁香,看到高大健壯的華叔都嚇跑了,久而久之,學校里沒人敢欺負丁香。
一年級第一次華叔亮著渾身肌肉給幾個欺負自己沒有父母的高年級學生,當時看到華叔僅僅動了動胳膊上的肌肉,就嚇怕了幾個高個男生時,丁香就央求華叔教自己鍛煉。
當時華書因為丁香年紀太小,一直不愿意丁香吃苦鍛煉。
丁香聽養大自己的奶奶說自己因為是早產兒,又沒有母乳喂養過,從小體弱,好在吃喝都沒差過,大毛病沒有,就是體質弱,瘦。
但是在丁香發燒了一次,足足有半個月才恢復的情況下,華書才答應以改善體質為由,教丁香運動鍛煉。
通過鍛煉,丁香的食欲比以前好了,飯量增加,連每年一次的小感冒也消失了,雖然還是很瘦,但是個子長得很快,更結實了!
不知不覺中,華書的鍛煉方式越來越復雜,不論從自然界的觀察能力,聽覺,嗅覺方面都進行了引導式培養。
丁香發現自己有著超常的嗅覺和味覺,但是聽力一般。
反應力和危險感知力是天賦使然,華書經常和丁香說起,丁香這些方面遺傳了自己的親生媽媽。
但是丁香一說到自己的親生媽媽,華書就閉口不談了,極力回避這個話題,被糾纏煩了,華書會加大丁香的運動量,讓她沒精力來問他,沒精力去想這些。
所以,很多時候,面對華書的冷漠,又時常溫柔的關懷,讓幼小的丁香,看不懂這個唯一的守護者,忽而熱情,忽而冷漠,為哪般?
新的生活,又會是什么樣的哪?丁香既充滿了渴望,同時也隱隱擔憂。
丁香從小在曼谷長大,從來沒有離開過曼谷,望著腳下的海水,不知道清邁等著自己的是什么樣的家?
忽然一聲刺耳的呼嘯掠過丁香的頭頂,華書下意識地將丁香撲倒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