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和很喜歡她這樣的聽話,笑了笑,“好,那本王讓人先送你去照花臺……”
“不,我不去!王爺,您讓人跟大長公主說一聲,就說您送我回府了,好不好?我害怕她還要為難我!”
確實是情有可原。
蕭云和想到這樣可能會激怒蕭藍(lán)。
看了眼遲靜姝,笑著說道,“好,本王讓人送你回府,大長公主那邊,你不用擔(dān)心,本王會安排好。”
遲靜姝這才松了口氣,又道,“多謝王爺。您快些讓人去救我家四姐吧!我,我自己回府就好了。”
蕭云和本也沒打算真的讓大長公主府的人看到他的人擅自送了遲靜姝離去。
蕭云和本也沒打算真的讓大長公主府的人看到他的人擅自送了遲靜姝離去。
可表面的功夫卻還是要做的,便說道,“你一個人回去,本王如何能放心?”
在不遠(yuǎn)處的暗影下,陳怡陰沉著一張臉,看向這邊與蕭云和相對而立,滿面嬌羞的遲靜姝。
怎么都沒料到,都被大長公主抓住了,居然還能這么幸運地遇到明王!
隨即又疑惑,方才潭月亭里頭傳來的叫聲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間,身后的丫鬟突然拉了她一下。
她被拽得一下轉(zhuǎn)到后面的樹影里,正要發(fā)火,就聽小路那頭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扭頭一看,竟是遲靜姝的貼身丫鬟翠蓮!
只見她頭發(fā)有些散亂,衣裳也被扯歪了,滿臉地慌張。
一下看到遲靜姝,頓時就瘋跑過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顫聲連問:“小姐,您沒事吧?大長公主沒把您怎么樣吧?”
陳怡皺了皺眉。
而翠蓮的這副模樣,也將蕭云和剛剛涌起的一絲疑惑打消了不少。
雖然心下更以為方才遲靜姝被強行抓走,是大長公主府的安排。可后頭又遇到遲妙棉和蕭知才的事,讓他不由心生了懷疑。
這樣的局面,實在太過巧合了。
不過看著遲靜姝那丫鬟的模樣,也不像是做戲。
便笑道,“你家小姐沒事。”
翠蓮這才看到蕭云和,忙地后退一步,跪了下來,“是王爺救了小姐么?王爺大恩,奴婢替小姐給您磕頭!”
蕭云和笑著看向遲靜姝,“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見她有難,怎么可能會不管呢?”
遲靜姝順勢紅了臉,看了眼蕭云和,又低下頭去,輕輕地說道,“多謝王爺。”
蕭云和上前一步,要伸手去捏一捏她的小手,遲靜姝卻又突然轉(zhuǎn)了個身看向翠蓮,擔(dān)憂地問:“大長公主沒罰你吧?”
蕭云和手上落空,也沒說話。
翠蓮站了起來,搖了搖頭,這才露出半邊臉上的掌印。
遲靜姝一下就紅了眼,湊過去仔仔細(xì)細(xì)地看,“她打你了?都怪我,連累了你……”
翠蓮搖頭,一臉的憨直,“小姐說的這是什么話,奴婢為了小姐,哪怕死了都是甘愿的!”
說著,又滿是懊悔地低頭,“倒是小姐,奴婢沒能護(hù)住您,要不是明王殿下,小姐現(xiàn)在還不知道要被大長公主帶去哪里呢……”
這話一出,蕭云和忽然臉色有點異樣。
帶去哪里?
蕭藍(lán)這夏涼宴真正做的事,他多少還是有耳聞的。
且這潭月亭附近幽靜偏僻,蕭藍(lán)卻將她往這里帶,若不是她故意安排這一出讓自己‘英雄救美’,那就是……她連遲靜姝的身份都不顧了,想拿她去做什么骯臟勾當(dāng)不成?!
這么想著,猛地看向旁邊來傳話后,就一直沒離開的小廝。
遲靜姝注意到蕭云和的眼神,對翠蓮點了下頭。
又對蕭云和清淺柔綿地說道,“王爺,我實在心里害怕,就先告退了。我四姐……拜托您了。”
蕭云和的臉色又難看幾分。
對著遲靜姝卻還是一貫的溫和耐心,“嗯,你的丫鬟來了本王也就放心了。小心出去,立刻回府。免得被大長公主察覺,又要多生事端。”
看著是叮囑她的安全,實際呢,不過是叫她趕緊離開,免得牽連到他罷了。
遲靜姝只做感動的模樣,點了點頭,福身行禮過后,便扶著翠蓮匆匆離開。
蕭云和目送遲靜姝一直遠(yuǎn)去不見身影,才轉(zhuǎn)過身,看向那個提著燈籠,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的小廝。
冷冷地問:“到底是誰讓你來傳話的?”
小廝笑了笑,有些為難的模樣,“這……貴人沒準(zhǔn)許奴才開口,王爺還請不要為難奴才了吧?”
看這說話模樣,還真不像一般的奴才。
蕭云和臉色一沉,朝旁邊示意。
一個護(hù)衛(wèi)當(dāng)即上前,一刀架在那小廝的脖子上!
小廝嚇了一跳,忙跪了下來,連連求饒,“王爺饒命!奴才說,奴才如實稟告!”
蕭云和又掃了眼,護(hù)衛(wèi)收了刀。
小廝這才松了口氣,顫巍巍地朝兩邊小心地看了眼,然后壓低了聲音說道,“稟告王爺,是……戶部尚書府的千金,楚小姐。”
蕭云和驚訝——居然是她?
隨即皺眉,“你說是楚夢然,可有憑證么?”
小廝本來約莫是不想說的,可是如今小命不保,只好老老實實地從袖子里掏出一枚發(fā)簪來,雙手捧到蕭云和眼前。
低聲道,“這是小姐賞給奴才的。”
蕭云和拿過來一看,就見上頭繡著的居然是楚夢然最愛戴的日永琴書簪。
他曾親眼看到楚夢然戴過幾回。心里已是信了幾分。
可看向那小廝,卻依舊滿臉沉肅不信,“這是她自用的東西,如何會落到你的手里!定是你這小賊偷拿了,借此來蒙騙本王!”
小廝連忙磕頭,“王爺恕罪!這確實是楚小姐給奴才的啊!她還說,本不欲叫王爺知曉她的一片苦心。可若是王爺問起,或是生了疑惑。小的可以……將這發(fā)簪,送給王爺一觀,王爺自會相信的!”
蕭云和皺眉,“她的什么苦心!”
一邊說著自己的苦心經(jīng)營,一邊又處心積慮地要叫他知曉這些事是她做的?
小廝趴在地上,顫聲道,“楚小姐說,她自小便心悅王爺,如今卻不想為著她,叫王爺身陷囹圄困境之中。她為王爺做不了更多,只能叫王爺知曉她對您是一片真心。哪怕,哪怕您要娶她人做正妃,又或者看上了別的女子,她都不在乎。”
頓了下,小廝又道,“她只愿守在王爺身后,好好地保護(hù)王爺!”
蕭云和有些愕然。
這么說,今日這一出遲靜姝被綁讓她正好救下,以及遲妙棉與康王私會的事,真的都是楚夢然安排的了?
這樣的行事做派,倒真的像是楚夢然能做出來的。
一直以來,她都喜歡這般。一邊用心為他做了事,一邊又要叫他知曉她的一份真心。
他看了看手里的日永琴書簪,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廝,道:“她還說什么了嗎?”
這已是信了他的話了。
小廝想了想,片刻后,才說道,“楚小姐還說,王爺,萬事小心。康王爺知曉您……”
話沒說完,忽然有人走了過來。
“是誰在那邊?”
忽然有人走了過來。
蕭云和眉頭一皺,轉(zhuǎn)臉,就見,原來是蒙著臉的蕭悠走了過來。
身后跟著一眾奴仆,還有個特別扎眼的中年男子。瞧著不像是公主府內(nèi)的奴才。
“三哥?你怎么在這里?”
蕭悠與皇子們雖然并非真正血親,為了表示親昵,從來都是以兄長稱呼。
見到蕭云和出現(xiàn)在這樣偏僻的地方,有些意外。
疑惑地又朝他身后看了看。
蕭云和看了眼她臉上的面紗,以及那雙四處亂飄的眼睛。
笑了笑,說道,“吃了些酒,有些頭暈,便出來散心。倒是你,這大晚上的,怎么不好好歇著?”
蕭悠笑了下,掃了眼后頭恭恭敬敬站著的周方,說道,“還不是這個麻煩的,是給我瞧臉的大夫。非要帶人到這邊來采些什么野花入藥,好治我的臉。”
說著,又?jǐn)[手道,“你帶人去摘花吧!”
周方即刻行禮,低著頭,領(lǐng)著一眾人離去了。路過那小廝身邊時,不動聲色地朝他做了個顏色。
蕭云和掃了一眼,莫名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也沒在意,便對蕭悠笑道,“你的臉沒事吧?”
蕭悠一想到遲靜姝和楚夢然,都跟眼前這個人有關(guān),心里又起了一股扭曲的不痛快。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說道,“幸而老天有眼,不至于讓我被兩個爭風(fēng)吃醋的女人給禍害了。”
這說的誰,二人都是心知肚明。
蕭云和只做不懂,微微一笑,朝前頭走去,“你自己脾氣不好,倒是怪起旁人來了。靜姝和夢然,都是最溫柔安靜的性子,定然是你誤會了。”
蕭悠聽著他對這二人的稱呼,微露異色。
隨即走在蕭云和身旁,笑道,“三哥,這二人,若給你挑,你更愿意選哪個做正妃呢?”
蕭云和本就在試探她,聞言,笑著說道,“自然是靜姝了。她本就是我的未婚妻。”
蕭悠故作驚訝地瞪了瞪眼,“三哥當(dāng)真無情,楚小姐對你一往情深,你居然就這樣辜負(fù)了呀!”
蕭云和眼神一閃——看來,今晚的事,果然跟楚夢然逃不了干系了。
又笑著搖頭,“你倒是幫她說話了,怎么,不記恨她傷了你的臉?”